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段天玦脑中灵光一闪,无数记忆已然浮现出来,让他终于记起来,有关这个女子的所有事情。
她说得不错,他们之前,的确是见过的;然而她的话却又说得不尽然全对,因为实则他们并非只有一面之缘,而是两面。
第一次,是在段天璘的房中,他故意闯入,她仓皇躲避;第二次,则是在街头,他替她解围,她淡然言谢。
如此说来,二人之间倒可算是有些微薄的缘分。然而,即便无论是哪一次的相遇,自己都没能看清楚她的面目究竟是何模样,却也能十成十地肯定,这两次自己遇见的,是同一个女子。
尤其在得知派出去属下的一路跟随,终止在纪宅门外的时候。
想到这里,段天玦的面容里露出几分了然的笑容,他用眼光示意下属让出进屋的路,随即迈开步子,走到门边,面对了那个女子。
如同上一次二人想见一般,女子依旧是戴着一顶紫色的头纱,将面目和大半个身子都遮掩在其中,教人看不清明。而段天玦却仿佛能看透那薄纱一般,不着痕迹地将对方大量了一番,这才笑道:“不知是纪小姐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纪思嬛自然看得出对方审视的目光,闻言只轻轻笑了笑,故意将声音稍稍高扬了几分,道:“公子何等身份,奴家怎敢劳动公子出门远迎?”
段天玦一听此言,便觉出了话中隐藏的弦外之音。毕竟第一次见面时,她虽已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但第二次街头偶遇的时候,却依旧以“公子”相称。
而此时此刻,她既然说出了这番话,便无异于暗自承认了,上次段天玦所救的,正是自己。
想到此,段天玦面上却不漏分毫痕迹,只是微微一眯眼,请对方进屋就坐。
纪思嬛倒是格外大方进了屋。
为了避嫌,段天玦示意下人便就将门打开着,与此同时,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女子的身后。她今日是独自前来的,连个丫鬟都没有随身带着,足见……是有着极为重要的目的。
这样想着,他回到桌边,和纪思嬛面对面地坐了,却只做不曾明白对方之前那句话的意思般,闲闲笑道:“纪小姐如此专程前来,定然是有要事吧。”
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纪思嬛平静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子,只觉得回忆翻涌而过,如同滔滔江水,浩浩不绝。
这是一个极近的距离,近到他的五官,他的神态,他的举止,每一分一毫的细节,都无法从她的眼中逃脱出去。
即便是微服在外,段天玦的举手投足里,依旧带着些掩藏不住的倨傲和睥睨。是了,他便是这样一个胸怀天下,不可一世的人。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应该这样说,除了他所要的,其余的对他而言,都不足为惜。
第三次见到这个男子,纪思嬛已然学会了将内心的情绪很好地把控住了。再者,她今日来,有着极为重要的目的,重要到不容得一丝一毫的错处来。
故而隔着那朦胧的头纱,她平缓着自己的声音,徐徐启口道:“奴家今日前来,实则是有一事,要向公子坦白。”
“哦?”未料她一开口便是这样的一句话,段天玦闻言,不禁扬了扬眉。既然说是坦白,便一定存在着一个前提,就是之前隐藏过了什么。但以二人之间的交集,话都不曾说过几句,又何来隐瞒?故而一时间,他的好奇心倒是极快地被勾了起来。
但他依旧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小姐但讲无妨,在下洗耳恭听。”
女子闻言,有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冥想或者斟酌。段天玦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是颇为耐心地等待着对方将要说出的话。他当真是好奇,她会像自己坦白出一个如何不得了的事实。
然而再一次出乎他的意料,对方并没有急着开口。始料未及地,她忽然扬起双手握住头纱的边沿,一把将那紫色的遮掩掀了开来。
于是一张年轻的女子的面容,就这么忽然呈现了出来。
那是一张绝对称得上“美”的脸,然而真正夺人目光的,却又绝非这一点。
而是一个“冷”字。
冷若冰霜。这是段天玦在看清对方容貌的第一时间,脑中所浮现出的一个词。他还从未见过任何一个女子,任何一个如她这般年龄的女子,有着如此淡漠的双眼,和清冷的神情。
仿佛早已看破了一切,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动容。
他忽然好奇起来,是什么,让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子,如此老成,如此沉稳。这一其中,一定有着什么缘由。
心内虽思绪万千,面上却依旧不露声色。段天玦见状只是挑了挑眉,道:“纪小姐这是……?”
纪思嬛笑容平静,“既然有话对公子坦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