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喃喃地,他道,“日后是福是祸,你且自己担待吧。”
这个被他救下的孩子,分明是有着那样不凡得足以惊动世人的身世。这么多年来,许多次地,他都想着对着他开口,把这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谁。
然而他却发现,这个孩子,骨子里是那样一个平静如水的人。对于现在这样平凡的生活,他没有一丝怨怼,相反,都是满满的满足。
故而他每次想要开口的时候,最终都会选择沉默。
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纵然知道了真相,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反而会打破他所珍惜的生活。
更何况,造化弄人,如今,他却竟又是失忆了一次,第二次忘了自己是谁。
罢了罢了。他要的生活,成全他便是。
几天前的夜里,在听到傅青鸿原原本本向自己叙述事情的经过时,王大夫便已然下了如此念头。
傅青鸿在那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福生客栈的天字一号房门外。
那三人没有急着让他进去,而是在门外站定,对着里面扬声道:“主子。”
很快,里面响起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
“来了?”那声音十分低沉浑厚,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气势。稍稍上扬起来的尾音,又昭示着一种沉稳淡然的态度。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他们口中所称的“主子”,如何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显然,让他来给自己的主子看病,只不过是个说辞而已。自己要面对的病人,另有其人。傅青鸿微微沉吟。
身旁的三人闻言,面面相觑,分明是想要告诉对方,来的并非是他意中之人。然而屋内那人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犹豫时间,没等外面传来回答,他已然道:“进来。”
黑衣人只得轻轻地推开了雕花的木门,冲傅青鸿道:“请。”
傅青鸿微一颔首,举步而入。
然后,他便看见了屋内负手立在窗边的,那一道高大的人影。锦衣华服,器宇轩昂,只需看一个背面,便已然足以猜到这人定不是寻常之人。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傅青鸿想到了段天璘。仅仅是一个背影而已,却让他觉得这二人极为相似。
然而待到男子听闻声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如此想法越发加深,几乎是转为肯定了。
毕竟那样相似的眉眼和气质,若说全无血缘关系,也太过巧合了些。然而既然其中的一个是秦王,那么另一个……
只可惜他有太多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能推断出,这个男子应是皇室中人。这也极好地解释了,为何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训练有素,举止统一的属下。
然而就在他陷入思量的时候,那个男子微微挑起了眉,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
“怎么回事?”然而他没有直接问傅青鸿,却是对着他身后的下属,发了问。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却带着千钧一般的力道,将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压得生生跪了下来。
“回主子……”
“回这位公子……”然而他们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被抢了先。傅青鸿上前一步,朝面前男子走近了些,道,“家师病入膏肓,实在无法下床。若是公子执意要将他请来诊病,只怕……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他话说得很含蓄,意思却再明了不过,顿了顿,又露出一点笑颜,道,“在下乃是家师的关门弟子,名唤傅青鸿,此番特来代替家事,为公子排忧解难。”
听了他这一席话,段天璘的面色由阴沉,慢慢变得缓和。
慢慢地,他道:“傅青鸿,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以他之性,在去寻找王玄生之前,定然是要做一些功夫的,比如他家中生平如何,家中又有何人。
只是他家中并无何人,只有一个关门弟子,名唤傅青鸿。在泸州城中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大夫。
正是因了对方这一定的名气,段天璘才收去了原本隐隐腾起的怒气,决定先看看对方的本事。毕竟那王玄生倘若当真病弱到不能下床的地步,自己贸然强行将人带过来,反而会闹出人命事端。这是微服来此的他,所不愿看到的。
故而他微微颔首,不漏声色地道:“嗯,那便有劳大夫替他诊治诊治。”
傅青鸿正疑惑着病患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劳动得身份尊贵的皇室中人,做到如此地步。却见面前男子话音落下之后,人也朝着一旁走开一步。
于是对方口中的那个“他”,便展露在傅青鸿的眼中。
他微微吃了一惊。原以为那人会是个薄命的水粉红颜,却不料……竟是个男子,乃是个和尚模样的男子。并且这男子身上焦痕遍布,模样颇有些狰狞。
“已然请过许多大夫,只道他伤了脑子,”段天璘的声音响起在他身后,“听闻王氏师徒医术高明,今日请大夫前来别无他意,只希望大夫能想个法子,让他醒来。”
“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傅青鸿应声道,随后举步走到床畔,撩起衣袍坐下,随后伸手搭上了那人的脉象。
那一刻,他不禁微微吃了一惊,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这王爷身份的人,请过了那么多大夫却如何也不见成效。又为何如此急迫地,要请自己的师父过来。
这人的脉象微弱,的的确确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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