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镶满花金座,大东珠一颗,映照其面如冠玉,倒真有天子威仪,凤表龙姿。
后方跟着的进忠亦是蟒纹喜服,暗红色更显其阴柔俊美。
礼乐浩荡,天下至尊身形高挺,此刻却讨好地搀扶着那燕妒莺惭的美人儿。细观之下,令贵妃吉服华贵更胜皇帝,据说还是圣上亲自要求的,堪称千古奇谈。
嬿婉感受到弘历手心出了冷汗,转头望他。弘历察觉嬿婉目光,垂首回望。四目相交,嬿婉蓦地含笑嫣然,他心跳如鼓,情难自禁,几欲泪下。
这样喜庆,这样多人见证,他娶得此生唯一至爱,当真是人生圆满,即便要他此刻殡天,他亦无憾。
呸呸呸,弘历拍了拍自己的嘴,嬿婉与养心殿中人对此已习以为常,然而在场众人仍惊诧不已。旁侧史官目眩神迷于嬿婉容颜的同时,也不忘记下这一幕。
嬿婉步至高台之上,欲行礼却被皇帝阻拦。她只得站立,柔声道:“臣妾魏氏,受恩于君,得封贵妃之位,必克尽厥职,端礼后宫。臣妾感谢隆恩。”
众妃嫔闻言,十分无语。即便是与嬿婉关系最好的婉茵,亦不免有些汗颜。事儿都是她们做的,令贵妃坐享其成,究竟哪里尽职守礼了?
虽有这样的念头,贤妃与智嫔等人到底是欢欣的。她们明白,只要自己不惹事生非,往后便可安然无恙。
璟瑟目光复杂地凝视着这位令贵妃,尽管对她那狐媚之态仍是不甚欢喜,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日嬿婉揭露了珂里叶特氏的阴谋,还保她免遭远嫁之苦,实为她的恩人。因此,诚然璟瑟外表依旧高傲,内心却对嬿婉怀有深深的感激与敬意。
弘昼立于最前排,目光痴迷地望着他朝思暮想的女子,情难自禁,几欲垂涎。皇帝不悦的目光扫来,他这才猛然忆起皇命在身,连忙恭声道:
“祝皇上与令贵妃娘娘凤翔九天,和鸣铿锵,百年好合,白首同心。”
他那紧张又羞涩的模样,让一旁的果亲王不忍直视,却也感同身受。毕竟,方才自己见到令贵妃时,心内亦是激荡不已。
嫔妃们更是嘿然,心道:如今只是封个贵妃便这般溢美之词,若有朝一日令贵妃真为皇后,那得颂扬成啥样。
皇帝却是闻言大悦,哈哈大笑,道:“好,和亲王所言甚合朕意,赐三眼花翎。”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唱一和的。但只要美人与皇帝高兴,便比什么都要紧。
随着指挥使一声令下:“跪——”众人纷纷跪地,齐声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令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着,指挥使的声音数次响起:“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兴——”众人依令而行。
阿纯俯瞰着下方人山人海跪拜的宏伟场面,那些男子们一有空隙便偷偷投来羞涩的视线,令她很是喜悦。而身旁的弘历,始终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
仪式落幕,皇帝在万众瞩目中,搂着嬿婉登上了华贵宽敞的轿辇。这轿辇以明黄色绸缎为底,上绣龙凤呈祥,轿帘上贴有皇帝亲笔书写的“龙”字,四周宝珠镶嵌,流苏垂挂,尽显尊贵。
帝妃二人说说笑笑,弘历不时望着嬿婉的侧脸,玉软花柔,蛾眉曼睩,令人心旷神怡。
他回忆起自己曾被弃于圆明园无人在意,后被接回紫禁城明争暗斗;即使如今,前朝仍有不少人需要他去镇压管制。
但这一切,在此刻看来,都不再重要了。
他知道民间有人议论他是昏君,嬿婉是妖妃,他也为此付出不少精力平息。
然而,即便如此,又如何?有他的婉婉,有这片刻幸福,哪怕背负千古骂名,他也心甘情愿。
一旁的进忠跟着轿辇缓缓前行,面上笑容满溢。
一切似乎都那样完美。那个雨夜,两个深宫里最不起眼的小人物,如今一个成了宠冠后宫的贵妃,一个成了位高权重的首领太监。
可是,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望着依偎在皇帝怀中光彩夺目、芊芊绝世的嬿婉,他明白,自己与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嬿婉忽觉轿辇行进的方向似乎与永寿宫或养心殿不符,她带着疑惑,轻声问:“元寿,我们不是回家吗?”
弘历听到“家”这个字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紧捏了捏嬿婉柔若无骨的小手,沙哑着声道:“自然要回家的。”
嬿婉虽有些疑惑,但吉服厚重,天气又闷热,便也懒得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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