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裂肺的哀嚎,一样令人恶心的鲜血,还有猪进食的声音,血肉腐烂的臭味。
可不一样的却是余知命这次站在了诈骗基地外面,他的队友,他的朋友,他的教官,他们在捣毁这个令人作呕的基地。
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一颗炸弹。
刺目的白光亮起,让余知命下意识想紧闭双眼。
“哎!有反应,陈翻译快来看啊!这孩子还活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余知命听的如同隔了水墙一般,不太真切。
“水!”余知命嗓子里全是沙砾,此时发出的声音如同百岁老人的声音般,粗哑难听。
一股冰凉的液体进入余知命喉咙。
久旱的舌根终于得到了滋养。
“咳咳咳!”余知命吞下了喉咙里的沙砾,被粗糙的沙砾磨过喉管,呛的直反胃。
“你没事吧?”温柔的女声在余知命头顶响起。
余知命迷蒙着双眼抬头看去。
光晕打在女人身上,让她在这一刻看起来如此的神圣。
“你是神仙吗?”余知命昏昏沉沉的脑子,不经思考就开口问道。
陈雨瑶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那你可以叫我神仙姐姐。”
周围的人都笑了出来。
余知命眼前渐渐清晰,面前的女人二十七八的模样,长相是那种令人放下防备的温柔。
“阿姨!”余知命下意识开口喊了句。
“咚!”他的脑袋被敲了一巴掌。
“刚刚还叫我神仙,现在却叫我阿姨,当真是白救你了。”陈雨瑶伸出食指点了点余知命的额头。
余知命摸了摸自己被点红的额头,沉默了。
他生锈的脑子还有些混沌,但仍然不忘观察四周。
这里是一处农场,他们在农场临时所建的帐篷里。
“这小孩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陈雨瑶见余知命就那么愣住了,有些奇怪。
她看向一旁的医生。
见医生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便伸手在余知命面前晃了晃。
“这里是哪里?”余知命抓住陈雨瑶在自己面前晃的手问道。
陈雨瑶被余知命突如其来的严肃表情给震到。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少年,突然就变得如此有压迫感,就像换了个人般。
这里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而陈雨瑶是宁波华丰有限公司的翻译。
这里的人都是公司里的员工。
他们因为利比哑战乱,逃到这里,被这里的农场主收留。
他们在沙漠探路时,因为雨季的突然来临,只能骑着骆驼冒雨赶回,回来的路上,发现了晕在车里的余知命。
见余知命穿着一身作战服,原本以为是利比哑的武装分子。
却见余知命有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这才将他救了过来。
在医生的描述中,当时的余知命腹部伤口都已经有些腐烂化脓了。
在这里没有任何医疗条件的情况下。
医生也只能给余知命刮下腐肉,为他敷上消炎的草药。
余知命那半身染血的衣服,也被换了下来,尽量保持伤口处的干净。
“醒了可以下来多走动,有利于排气。”医生对余知命嘱咐道。
陈雨瑶笑了笑,伸手去扶余知命。
然而余知命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扶。
他慢慢挪下床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从救你回来后,你昏迷了三天,在车上就不太知道了。”陈雨瑶很温柔,这让余知命的话比平时多了些。
外面就是一个大棚。
近千人将这里当做临时生活点。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着疲惫的神色,但在看到余知命两人时,还是会微笑示意。
余知命在他们眼里还能看见名为希望的东西。
“嘿!兵哥哥,你是不是国家派来找我们的?”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操着一口地道的川话,看着余知命对他问道。
说着他还对余知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挠挠头又有些难过道“我们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也不晓得好久才回得去,离家那么远,我老婆儿子估计在家都急疯了。”
“哇~。”一阵孩子的哭闹传来。
妇女手忙脚乱的抱着孩子,转过身,捞起衣服喂奶,女人头上还包着毛巾,显示她正在坐月子中。
余知命看了看其他人,他们个个都站在棚子口,眼神中带着对国家的信任看着余知命。
余知命不知道他们是带着何种感情在望着自己,但他们眼中的那种对祖国的信任,却生生触动着他。
国家的强大,才能令这些人放心将背后交出去,来到这个万里之外的国度,在这里发生战乱后,还能坚定的相信国家能来救他们。
这或许就是信仰吧!
“我是国家派过来救你们的,只是与大部队走散了,放心!他们很快会找到这里的。”余知命并不擅长安抚人心,但他觉得这些人希望自己说点什么,让他们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此时余知命的话就犹如定心丸,让这些工人全都欢呼了起来。
只要国家没有放弃他们,他们就能回家。
在这里发生战乱时,他们原本待的工厂,被好几波武装组织抢劫。
最开始还只是抢些财物,到后面抢物资,抢电脑,能抢走的便都抢走,不能的便都烧了,工厂里到处都是那些人扔的燃油瓶,地面都是焦糊味。
那些武装组织专门盯着华国人的工厂抢。
因为华国人有钱,不懂拿枪反抗,因为他们胆小,遇到这种抢劫,都想着破财免灾,所以才让那些武装分子有恃无恐的对他们,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洗劫。
他们还待在工厂里,等那些武装分子没有可抢的东西时,他们就会盯上人,毕竟人也是资源之一。
所以他们迫不得已,在副厂长的带领下,进入了沙漠中。
幸运的是他们被农场暂时收留。
如今沙漠雨季来临,沙漠这个不能储存水源的地方,就会引发洪涝,他们这些人暂时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这一片小小绿洲,就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可这个地方终究不能久留,一旦雨季停了,沙漠重新恢复干燥,那些武装组织很可能会找到这里。
“小兄弟你醒了?”迎面走来一个穿着和普通工人一样的服装的男人,但他身上的气度却与那些工人不同。
“这位是我们的副厂长,就他救的你。”陈雨瑶对余知命简绍道。
余知命想了想还是对男人敬了个军礼。
那副厂长招手示意余知命借一步说话。
余知命跟着他来到一个宽阔点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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