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身旁已不见那人。
她扶住有些昏沉的头,坐了起来。
被子滑落。
目之所及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桃枝吓得赶紧捞起被子,又躺了回去。
只露出了个脑袋,睁着眼睛,试图找到或许容且衔能大发慈悲留给她的衣服。
但很明显是她天真了。
容且衔连个块布都没给她留。
只有床榻之上的被子。
目的昭然。
除非她裹着个被子出去。
好像也不是不行。
刚下床又是差点一摔。
她愤怒地暗暗问候了容且衔祖宗。
又想起来自己也算他半个祖宗....
桃枝裹好被子软着脚来到殿外,准备跟本体合二为一。
这样她就有修为了。
可等到了殿外,桃枝傻眼了。
树呢?她那么大一棵树呢?好大好丑的桃树呢?
就在她傻眼之际,紧闭的外门被打开。
桃枝心中一慌,将被子裹紧,只露出眼睛。
见是容且衔,长身玉立在门口,衣冠楚楚,斯文清隽。
手上提着一套干净的女子衣裳。
看向她的目光,冷冷清清,没有表情。
桃枝霎时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
可被子有些重,没多久她就捏不住了。
现在就是捏着上面松了下面。
在桃枝挣扎间,已经露出不少春光。
桃枝自暴自弃不再看容且衔,将被子盖在头上蹲在地上,索性掩耳盗铃。
倏然间,她被人连带着被子从地上抱起,扛在肩上。
进了殿里,扔上床榻。
接着兜头扔过来一套衣裳,是刚刚容且衔手上那套。
“将衣裳穿好过来找我。”语气冷淡。
容且衔已然走出卧室隔间。
桃枝慢吞吞将衣服穿好,思绪在发散。
容且衔这是什么意思呢?
吃干抹净后再杀她?
桃枝登时眼睛一睁大,他疯了?
还有没有人性了?
联想到他说的话,以及门口那棵桃树的消失。
似乎就是想断了她的修为。
好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现在给她衣服穿是想让她死得体面些?
接下来是断头饭?
桃枝满脑子都是我完了我完了。
她磨磨唧唧不肯迈出卧室。
直至那头阴凉的声音传来:“师父是打算在里面生根吗?”
桃枝这才叹了口气。
人总归一死。
不,树总归一死。
她鼓起勇气,出了卧室。
却看见外面的圆桌上摆着饭菜,都是一些她爱吃的菜。
桃枝脸色一白,袖中的手都不自觉握紧了些。
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容且衔坐在桌旁,等着桃枝坐下,见她一副乌龟慢挪的动作,微微敛眉。
“要我请师父坐下吗?”
桃枝坐下后,慢吞吞夹着菜,放进自己的碗里。
小口扒饭,因为小命不保心头沉重,嗓子眼比较干涩。
她没吃两口就吃不了下了。
呆滞看着面前可怜的红烧兔肉。
想了想一会就要同病相怜,她又落了一滴泪下来。
容且衔夹菜的动作一顿,看着桌面上那抹深色,怔了一会。
又恢复自然,目光落在菜上,平静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桃枝抬头望他没有说话。
容且衔缓缓将碗筷放下。
空气一阵静默。
他抬头与桃枝对视,似笑非笑,冷声道:“可惜,你没有这个选项,你只能跟我死在一起,看厌了我这张脸也得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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