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得罪,伸手将他全身筋骨捏了遍。
揉捏骨头并不舒服,但解雨辰垂着眸,并未躲闪也未应声。
“好苗子,练过别的?”
“学了些缩骨。”
缩骨,黑瞎子感叹了声,这功夫需要卸掉关节,然后去锻炼特殊肌肉群,很痛苦。
他见过这小子哭的模样,也不知道练那功夫得哭多少回,心中不免有些怜惜。
“那是吃了不少苦……不过你这身穿得不合适,明天换身轻便的,我再来教你。”
说完,黑瞎子站起身就准备走,屠癫也跟着站了起来,怯生生问。
“先生……我也可以跟你学吗?”
黑瞎子看屠癫几眼,作为长生者,他接触过的魑魅魍魉数不胜数,对于问话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寥寥几句就探出屠癫不是花儿。
他可以接受小朋友的无理取闹,并且很宽宏大量地不与之计较。
但太拙劣的伎俩就想要把自己当刀使,那真是对方看走了眼。
黑瞎子长时间没说话,解雨辰微挑眉。
其实屠癫体质并不适合练功夫,因此在红府并没有学习什么。
不过他既然想凑上来讨苦吃,解雨辰表现得很大度。
“表弟,先生很忙的,但没关系,我会,好、好、教、你。”
-
第二天,黑瞎子如约而至。
解雨辰起得早,在院中已经热好了身。
他好歹纵横江湖十余年,实战经验还算丰富,只是这具八岁的身体体力完全跟不上。
他本来走得就是瞬间爆发功夫,耐力方面一向很差。
黑瞎子都不需要做什么,捡起地上几颗小石头,就能练得解雨辰气喘吁吁,黑瞎子针对他的情况制定了套专门的训练方式。
不过屠癫并不能练多高深的动作,黑瞎子让他在一边扎扎马步。
但由于屠癫并不是打小练起,基本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坐在一边休息。
这整天里,一个苦练,一个瘫在椅子上仰头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发呆,实在是没意思得很。
屠癫着实受不了,于是干脆找个借口走了。
直到傍晚时分,黑瞎子才让解雨辰收了势。
“得了,今天,就练到这儿。”
“是,先生。”
解雨辰浑身都被汗水打湿,准备先回去洗个澡,然后出门去办点事。
但他被黑瞎子叫住了脚步,然后解雨辰很是疑惑地看到,黑瞎子从怀里掏出一物,黏糊糊的,看起来不太妙。
后者也龇着牙懊恼。
“这是什么?”
解雨辰走近一瞧,竟然是串化掉的糖葫芦,很糟糕,纸封被红色糖浆全部粘在一起。
他想起黑瞎子昨日说买了糖葫芦,就没钱吃饭之类的话,未免觉得有点好笑,打趣道。
“先生,没钱还买?”
黑瞎子颇为惋惜地揭开纸,问解雨辰。
“你还吃吗?”
解雨辰擦了擦手上的汗渍,伸手接过,黏糊糖浆粘在手上更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咬了颗。
这糖衣都化掉了,但奇怪的是,他在酸溜溜的山楂果肉里尝到一点甜。
今天黑瞎子一天都守在这院子里,没出去过,那么就只能是早上过来的时候顺手买的。
“早上你拿出来就不会化了。”
“小少爷,瞎子我穷啊,身上只够买这一串的钱。”
解雨辰哦了声,他想起来早上屠癫也在的,他将糖葫芦举起递给黑瞎子,轻声道。
“我以为你更会喜欢屠癫。”
黑瞎子见解雨辰没有再继续吃的欲望,将剩下几颗全部解决后。
“小少爷,昨个儿您说错了,瞎子我眼瞎,心可不盲。”
解雨辰怔住,有点晃神,一时不明白黑瞎子究竟什么意思。
但对方没了继续交谈的想法,黑瞎子吹着口哨挥手离开,踩着夕阳落下的金光渐行渐远。
他执着竹签子,在余晖像是在指挥不存在的乐团,又像是画了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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