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七转过身看着病床,漫不经心道,“呀,怎么把头盖住了。”他伸手把盖在桑一脸上的被单往下拽了拽,冲着一旁的小护士说,“这么不仔细呢,刚救回来,别给闷死了。”
护士眨了眨眼睛,拿手指着桑七,不解道,“不是温教授你刚刚....”
“什么刚刚,哪有刚刚,好了,给患者送病房去吧。”桑七打断护士的话,吩咐道。
护士嗔怒的瞪了一眼桑七,推着病床走了。
桑七朝着裴煜走过去,路过裴煜身边的时候,他踢了踢他的腿,“有知觉吗?”
裴煜怔怔的看着桑七,只觉得眼前的人熟悉,但因为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五官,一时难以分辨。
他摇了摇头。
“那就不好办了。”桑七搓着下巴朝裴煜的腿“啧啧”了两声,“准备截肢吧。”
裴煜拉住桑七的白大褂,喉咙里发出干哑的声音,“她怎么样了?”
桑七直起身,语气不咸不淡,“暂时没事了,只不过麻醉还没过,需要好好休息。”
裴煜愣了愣,“什么意思...她还活着是吗?”
桑七点点头,“是啊。”他顿了顿,邀功道,“不过差一点就死了,幸亏有我。”
裴煜缓缓松开了拉着桑七白大褂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咽
而后,那压抑的哭声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出来。
他边哭边说道,“她没死....她没死....”
桑七嫌弃的看着他,“你好像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
裴煜猛的抬起头,满脸的泪痕也来不及擦干,他再次拉住桑七的衣服,“你没骗我。”
“骗你给我钱啊。”桑七说完又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像真的给。”
裴煜后面那句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桑七想了想,还是伸手把裴煜扶了起来,给他扶到椅子上。
“大老爷们哭什么哭,丢不丢人。”他从裤子侧兜里掏了一包纸丢给裴煜,转身走了。
裴煜看着那包纸抽,犹豫了两秒,还是抽出来一张,把脸擦干净。
擦完脸,他抬起头望着桑七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个人熟悉,现在可以确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温敏嫁给裴书文时带来的孩子。
他的继弟,温淮。
虽说是一家人,但他与这个弟弟其实一直也没什么交集,正式见面还是一年前,他突然从国外回来,加之后来他又涉及到赵盼一案,成为嫌疑人。
一直到桑七的身影消失,裴煜才收回视线。
据他对桑七的了解,这个人性情乖张、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从来没见过他正儿八经的工作过。原来他竟然是一名医生。
不过温敏是科学院医学部主任,她的儿子是医生,倒也没有多奇怪。
裴煜回到病房,就看到桑一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脸色白的就跟医院的墙差不多。
他心脏一紧,脚步轻缓的慢慢走了过去。
他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桑一,没忍住伸手把挡在她眼角的发丝拨开了。
桑一睡着的时候可真好看,没有了平时的清冷与孤傲,现在这种没有丝毫防备的模样,反倒带着几分宁静与天真。
看着看着,裴煜的眼眶一酸,差点再次落泪,他曾经说,会做桑一永远的太阳,照亮她的每一步路。
可他没有做到,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他根本发现不了,原来从小到大他都没有保护好这个妹妹。反而一直是桑一在不要命的对他好。
他到现在还记得桑一中枪后,那种呼吸停滞、心脏紧缩的感觉。如果不是桑一突然挡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死。
他这辈子能遇见桑一,一定是上辈子,上上辈子拯救了万民才修来的福德。
裴煜抹了把脸,目光灼灼的望着昏迷不醒的桑一,在她的额间印下一个吻。
他深知作为一个男人要有自己的担当,他必须更加强大,强大到可以为桑一遮风挡雨,而不是每一次遇到危险都被桑一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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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沉,乌云密布,就好像老天爷也在为这场悲伤的离别而哀悼。
庄重而肃穆的殡仪馆内摆满了花圈,张弛的灵柩前,他染血的警服整齐的摆放着,警徽在灯光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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