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呢!”
李媒婆做媒,自然清楚各家各户是个什么状况,王春华爱那两口酒的事不是个秘密,可王春华已经没了,她当然是咬死不认:“酗什么酒?谁爱喝酒了,你看见她喝酒了!还是王嫂子的魂回来找你和你说的?”
她皱眉“呸”了姚春娘一声:“还找我算账?你坏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自己过不好还拦着人家齐声上蒋家过好日子,你什么居心!”
李清田说着说着,若有所思回过头望了齐声一眼,又打量了一番姚春娘一身棉衣也遮不住的俏身段。
她不知道误会了什么,面露鄙夷,意有所指道:“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啊,某些人没两年估计就忍不住学周寡妇一样四处勾搭男人。”
姚春娘嫁来梨水村前,周梅梅是村里唯一的寡妇,四十多岁,性子尤其泼辣,夜里爬她墙的男人比老鼠还多,一些个管不住枕头边男人的女人恨她得很。
听说十多年前还有女人带着兄弟打上过门去,结果被周梅梅一个人举着粪勺赶了出来,从此再没有人敢去找她麻烦,只好睁大了眼盯着自己家不老实的男人。
周寡妇一个人过得可怜,但做的事也招人恨,无论哪个男人往她门前过,不管有妻没家,她都要耍嘴皮子招惹几句,不是个好货色。
李清田把姚春娘比作周梅梅,这话实在有些阴毒。
可吵架本就是哪句阴毒提哪句,她说起这一茬,紧接着是喋喋不休,字眼越来越难听:“小寡妇一个人守空床不好睡哦,这要是耐不住寂寞,啧啧……”
姚春娘骂又骂不过,又气得不行,左右看了看,似想找条扫帚把李清田这臭嘴给打一顿。
齐声还不知道李清田是在说他和姚春娘的闲话,他见姚春娘捡了木柴又抓矮凳,最后又嫌不趁手似的全部扔下,偏头往他这一堆工具看了过去。
他眼看着姚春娘,手上动作倒快,两下把身边的锯子锤子凿子划拉到跟前来了,像是怕姚春娘抢过去让李清田血溅当场。
果不其然,姚春娘眼睛看着他这儿就不挪了,腿一抬就走了过来,齐声顾不得避嫌,伸手拦她:“别、别动……”
他“手”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姚春娘一把挥开了手。怒急之下人哪里听得进劝,她端起他手边一小盆子刷在木头上的桐油,转身就冲着还在乱骂的李清田冲了过去。
齐声下意识去拉她,但想起李清田骂她的那些话,迟疑了一下,又松开了。
他这厢没拦住,李清田可就开始慌了,她见姚春娘端着盆朝她过来,一边着急忙慌地往后退一边颤着手指她:“你、你,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能骂吗,继续骂呀!”
跟着她来的两个男人拎着鸡鸭鱼鹅也忙躲得远远的,生怕祸及自己。
李清田慌张下没看清路,一脚踩进了之前姚春娘院前的水凼里,险些摔了个跟头。
姚春娘趁此两步走过去,手一扬,就把盆里的桐油朝李清田泼了过去。
李清田尖叫一声,立马扭着肥胖的身子往前躲,躲了大半,但半边身子还是遭了殃。
她咬牙切齿想骂回去,但见姚春娘手一抬,盆里竟还剩半盆没泼完,再顾不得别的,只好尥蹶子开溜。
姚春娘端盆冲着她慌急跑远的背影“呸”道:“晦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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