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走了。
他穿着这身华丽的铠甲,穿过其他正在休息的士兵们,前往了休息区的一个吧台。
士兵看了看他,有的人举起杯子,向他敬了一杯酒,有的人为他喝彩,还有的人默默地为他敬礼,这是士兵对一位即将踏上未知征程的战士最高的送别。
来到吧台,休息区会提供一些小点心,酒水,甚至会提供供战士们泄火的东西。
这个吧台有一位美女酒保,她是一名本地人。
总部会雇佣一些愿意抛弃自己原本身份的本地人来工作,这些本地人也可以获得总部的庇护和各种补助,一段时间后,他们若是要走,总部会给他们安排一个新身份,并给上相当丰富的报酬。
至于语言嘛,总部会提供同声传译器,一般士兵的战甲内也自带了同声传译器,只是效果好坏的差别而已。
达喀斯来到吧台前,对着酒保说:
“七连,达喀斯,要一杯愁绪。”
“记你们连长账上?”
酒保问他,来这里的士兵一般都会这么做,然后等连长来找他们的时候再把标准货币点给出去。
“不了,记我自己账上,这是敬自己的一杯。”
达喀斯最终点了两杯,还有一杯是替自己的连长点的。
酒保很快就把酒给调好了,递了上来,这是用苦荞酒调出来的,苦荞酒的含量很高,喝下去非常的苦涩。
达喀斯按了按自己头盔上一个按钮,他的头盔暂时卸下,收缩进了战甲内。
达喀斯看着这杯黄色的酒水,一饮而尽,苦酒入喉,悲伤的往事浮上心头。
“另一杯替我送给我连长,他在d-2。”
说完,达喀斯转身离开。
“d-2?”
酒保看着面前的酒,和达喀斯口中的房间号陷入了沉思。
“给我也来一杯,就当是陪酒。”
一个男人在达喀斯走后坐在吧台前的一把椅子上,对酒保说。
“塔达利安上尉?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是不喝,我也去陪七连长和七连的弟兄们一杯,你把酒调好给我便是,我负责送过去。”
d-2,他们现在所处的休息区和生活区算是c区,重要机构和工厂在b区,行动作战指挥所在A区,至于d区。
那儿是英勇者的埋骨地。
“七连长,七连的军官们,七连的战士们,这杯是达喀斯敬给你们的,他没有同你们一起沉睡,现如今特地来敬一杯。”
塔达利安上尉来到了d-2,那是一座冰冷的房间,里面安静地躺着一面旗帜,那是七连的旗帜,军团没有任何补员,即使有,曾经的那个七连的旗帜也依旧会躺在一个冰冷的房间里。
“七连长,七连的军官们,七连的战士们,这杯是塔达利安敬给你们的,我代表整个五连,向你们表达我们的感激。”
死者不能复生,每一个人都清楚。
第五百二十九军团原本有七万名战士,这还不算舰队的人数,现在所有能够联系上的人员不过两万人。
达喀斯抽着烟,意志坚定地走向祁王为他准备的载具,那是一辆能够高速行驶的装甲车,可以让他尽快抵达任务地点。
他正准备上车,这时,元帅的副官找了过来,这个男人问他:
“元帅问你,准备好了吗?”
“你问的不是个废话,这看着像没准备好吗?”
达喀斯反怼道,副官倒也没有不高兴,而是拿了一把武士刀过来。
“这是?”
达喀斯接过武士刀,拿着刀柄,抽出刀,刀身上印刻着:
“致勇者。”
“这是七连长的刀,这是他唯一的遗物,拿着它,如果真的见到了七连长,别忘了还给他,不过,最好别见到他。”
副官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达喀斯站在原地。
他把刀收进刀鞘,换下自己腰间别着的军官刀,然后重新戴上头盔,从头盔上的眼点和散光点中看不见他的眼神,但他无比坚毅。
死亡是归属,他并不逃避,而是迈开步子,坚定地向着死亡前进,已经有那么多弟兄站在彼岸等着他了,他又怎么能够缺席呢?
坐上车,祁王已经在车上预备了地图和他的任务地点。
祁王替他打开了车库门,他驾驶车辆离开了车库,沿着道路一路向上,穿过厚厚的岩层,穿过隔绝内外的金属大门,他从山川中驶出,向着未知驶去。
他开了一天一夜才抵达他的第一个目的地。
他抛弃装甲车,只身前往标明着任务地点的地方,最终,他进入了一座高楼,一座由本地人修建的高楼。
在那里有几名同僚正等着他,他们都是本地人,都自愿为了军团服务,他们已经在这里建设了一个前哨站,正等待着达喀斯的到来。
他们将另一张,对武邺城内部无比细化了的地图交到了他手上,同时给他标明了一个特殊的地点——武邺城电视塔。
进入电视塔,按照他们说的办法重启电视塔,他们就能够使用最原始的方式重新获得武邺城的信息交流能力,在这之后,找到祁王的副本就不是问题了。
他们在武邺城的北方,距离电视塔有大半个城市的距离,谁也不知道这路上会遇见什么,只能请一位能够与总部实时进行交流且拥有不凡的武力的人前往。
在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达喀斯告别了这些本地人,前往武邺城电视塔,无论路上发生了什么,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这项使命,要死,也要让七连其他已死之人的努力有价值之后再死。
他走了,达喀斯走了,当他再也听不见这个房间内的声音之后,“本地人”撕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阳光下。
同时其他的“演员”倒下,他们的身体破碎,化作了他们原本的模样,一具具已经腐烂甚至破碎的尸体。
“早就没有什么本地协助者了,只有我。”
男人化作一只羽毛末端微蓝的渡鸦,穿过窗户飞上天空,其身后的房间里,一具已经化作冰雕的人正在用他那张扬舞爪的身体姿态述说着他的不甘。
戏剧般的故事在城市的每一处不断的上演着,只是这一出尤为动人。
我们再也无法得知祁王到底吩咐了什么任务给达喀斯,除了祁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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