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恨你入骨”,但话毕竟不好说得太直白,只好改了个缓和的说法。
段少允呵了一声:“怎么,你怕他来杀我?”
陆睿轩慢悠悠地摇着一把折扇,扑哧一声笑了。
商倚兰瞪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若不是你整日怂恿我五哥出来玩……”
“散散心而已,你怎么总跟个老妈子似的,”陆睿轩笑嘻嘻地觑着他,“来都来了,要不,你自己回去?”
商倚兰正要再说些什么,昙舒适时打断道:“据五爷说,这山庄离得倒也不远。如今看来,再行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了。我们小心些,不在山中久留,应该无妨。”
几人这才继续专心赶路起来。
其实这次出游,是他们在科考前就约好的。段少允考场失利,本无心再出来游玩,但他因洪灾筹银一事受了不少窝囊气,烦闷之下,便又萌生了出来散心的想法。
怀风山庄离京城并不远,甚至当日往返都来得及,因此他便选定了这个地方。
只是有时候,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就会想起上次来这里的情景。
那时,他骑马带着酒醉的凤筠回到山庄,却险些被她轻薄。他气得想把她丢冷水里让她好好清醒清醒,结果在掀开床帐的一瞬间,却看到……
段少允短暂地闭上眼睛,强行将头脑里的回忆驱逐出去。
所有有关这个女人的回忆,就没一段是可堪回首的。他不能任由自己的心神被这些废料填满。
思至此,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纷乱的心终于勉强定下来,继续带着几名好友骑马往山中行去。
走不多时,浑融和尚率先发现了问题。
“王爷,今日从这条小路下山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留了心。果然,有挑着扁担的樵夫,有背着稚童的村妇,都是络绎从山上下来的。
陆睿轩不以为意:“许是山下刚好有集市,因此下山的人便比平日多了些。”
浑融道:“不会。你看那樵夫,担子空空,明显是还未来得及砍柴,又怎么会挑着空扁担去集市上卖钱呢?”
“这有何难?山上什么情况,一问便知。”
陆睿轩骑马行至那个樵夫面前,问了问缘由。这才知道,原来是山上塌了一块巨石,恰好将路截断了。要想上山劈柴、捡菌子、采药材,只得绕另一条路。虽然更偏远些,却也殊途同归,还是能上到山上去的。
樵夫走后,他又问了一位老妪、一位老伯,都是如此说法。
几人商量了一下,也只好改道而行。
不知是不是他们对这条新的小路不熟悉的缘故,这一绕,竟是多走了一两个时辰也未能绕到正路上去。每每问及行人,都说离正路不远了。
眼看着马儿有些吃力了,而且不远处的天际有一团乌云飘过来,山风也逐渐猛烈起来,几人便商量着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休息一下。可这山林之中,避雨的地方岂是那么好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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