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什么“有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
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有板有眼的,也不怪他从没怀疑过。
段少允发现自己越来越了解这女人了,她就是擦脂粉进棺材——死要面子。
把刀架她脖子上,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但若是谁敢给她下脸面,她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不过,好面子的人,其实很好拿捏的,就比如现在……
“诶,你、你开门做什么?”凤筠看着大剌剌敞开的房门,直接慌了。
她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生怕有人路过,撞见她这副丧家之犬的境地。
段少允假意叹了口气,一边向外走一边道:“你不是非要本王负责吗?好,本王这就将你庶弟叫过来,让他做个见证。”
但凡随便什么人看见她这样,她的自尊心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她看着长大的、一直被她拿捏在手心里的仇人之子?
“别!不许叫他过来!”
凤筠大惊失色,恨不得扑下床去把门锁上,可她当真应了昨天晚上段少允放出的狠话了——她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
于是她脚刚着地就趴在了地上,整个人就跟灯草做的似的软。
幸而她两只胳膊还不忘夹着被子,不然又是春光一片,平白被狗看了去。
段少允见她这狼狈样,心情终于舒畅了一些,这才不紧不慢地关上了房门,重新踱了回来。
“你慌什么?咱俩的亲事他早晚都要知道的。早些让他知道,他也好有个准备。”
“你、你敢告诉他,我杀了他灭口!”
“连昙舒你都不敢告诉,还扬言要闹得整个京城人尽皆知?”段少允挑眉。
凤筠这才醒悟过来,他是故意在耍自己。
见她又气鼓鼓地瞪着一双肿眼泡,段少允竟有点想笑。
说白了,现在两个人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闹大了的后果,他俩谁都承受不起。
但这口气凤筠是绝不可能轻易咽下的,段少允知道,她哪怕不从这件事上,也会从别的事上找补回来。
于是他率先开口道:“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凤筠咬牙:“我想你跪在地上给姑奶奶磕三个响头,然后说‘我错了’,‘我不要脸’。成吗?”
“究竟是谁下药在先?是谁不要脸?”
“下药怎么了?我……我这药不知出了什么问题,竟连巴豆都不如……如今你这登徒子全须全尾地站在这,去了半条命的可是我!”
段少允冷笑:“活该!”
若不是凤筠此刻还裹着被子趴在地上,她真想扑上去咬死他。
“是,我活该……我明日就去找你皇兄、你母妃去评评理,看看他们怎么说!”
段少允的笑意像浸过冰水一般:“你想让我把昙舒叫过来?”
凤筠冷哼一声:“只叫他一个人怎么够呢?你玲月妹妹估计还被洪水困在那尼姑庵里,未能下山呢。你把她也叫过来热闹热闹?”
这下段少允也笑不出来了。
俩人就这样死瞪着对方,房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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