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被他问得一愣。
她正待回他两句,下巴却被他用另一只手钳住,随后两瓣嘴唇被他戴着扳指的拇指狠狠揉了一把。
痛倒是不痛,但是莫名其妙的。
倒也没有为什么,只是段少允见她那嘴唇像颗熟透的野莓似的,在他面前招摇,偏偏又是颗有毒的,他下不去口,却又被激起了胃口,只好用手揉一把,聊做慰藉。
凤筠非常不喜欢吵架吵一半的时候被打断,挺影响发挥的。
她重整气势,再想说些什么,只见男人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那眼神怎么说呢……冰火交加的……
她脑子嗡然一阵眩晕,身子又诡异地热起来了……
“你、你……你这……禽兽……”瞬间醒悟过来的凤筠简直瞠目结舌。
她觉得自己从小就够不是个东西的了,没想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就是那井底的蛤蟆上井台,开了眼了——
这姓段的还是个人吗?
他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琢磨起那事来啊?
她究竟招惹的是个什么玩意?披着人皮的恶犬?
但她没料到的是,这小处男的脸皮经过这么多时日的磨练,终于厚了不少,像“禽兽”这种水准的辱骂,在他听来已经不痛不痒了。
毕竟更难听的话,他曾在她嘴里听过百八十种不重样的。
甚至这次被她看穿企图,他半分不好意思都没了。
事实上,他就是故意往那方面想,引得她药效发作的。
他不愿再强迫她,但是她说话也太难听了,于是他吓唬吓唬她,磨磨她的锐气,总不过分吧?
“你……你把你脑子里的脏东西,给我清一清!”
她在这急赤白脸地吆喝,男人却好整以暇地揽着她的腰往床上一放,没让她因腿软而摔在地上。
他这一生最恨毒,也最恨给人下毒的阴损招术。唯独凤筠给他下的这个什么蛊,他觉得真是极妙。
虽说浑融总是忧心忡忡,担心若真是蛊,怕是会吸人精血,危及性命,但起码他这些时日并无任何不适,而且……
对于这蛊带来的意料之外的操控力,他颇为满意。
将她压在床畔,他笑看着身下的女人:“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恨极了我?”
“不然呢?你杀了我的人,还要我谢谢你吗?”
“我不是说这个……”他垂眸欣赏着她竭力抵抗药效时的隐忍表情,大手在她腾起红雾的脸上掐了一把,惹得她又气哼哼地剜了他一眼。
他舒了口气,终于坦白:“实话告诉你,那个小倌不止没死,还活得好得很。昨晚在马车边,阿嵩让他昏睡过去了,今日一早,我已让人把他送回了逍遥阁。不信,你回城以后尽可以派人去查问。”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脸色沉了沉,“只一点——派人去可以,你自己去,不行。”
凤筠愣了半晌,这才回过味来:“你……你耍我?”
她还想张口骂两句,可扶苏没死,她又能骂什么?她刚刚跟他吵了半天,合着都是白吵了?
这火气不上不下卡在胸口,别提多堵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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