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和谁两清了?凭什么两清?
凤筠一股子邪火冲上脑门,双手叉腰,回过身来。
“你把姑奶奶睡了,还睡了两次!怎么就两清了?”
以往听到这么直白的指责,段少允少说也要脸红个一时半刻的。
但如今听在耳中,他竟有点得胜者的无耻坦然。
可连他自己都没料到的是,之前那么多年的修身克己,规行矩步,一朝被她打成了稀巴烂之后,他竟有种堕落的轻松感。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以前的他太自信于对自身的掌控了。
他自深宫中长大,陪母妃经历了许多起起落落,早已习惯了步步为营,从不曾行差踏错。
如今,就像一个完美的棋局被捣乱的孩童掀翻了一般,他虽懊恼不已,却也像是第一次认识到了真实的自己。
从起初的抗拒,到后来的逐步接受。
就好像男女间的那回事,他曾是皇室的一个异类,就连一个侍妾都不曾纳,秦楼楚馆也从不肯踏足,更别提纳妃了。
他事事讲求一个完美,无瑕疵,在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然而,当他压抑过头,最终打破底线的时候,反而比他最不齿的那种人更加无药可救。
他不止在没有婚约的情况下与一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甚至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最讨厌、最不可能接受的人。
他现在终于能够坦然承认,有些事情,并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就像流沙,攥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因此,他人生头一回试着不再抵触自己的本能,他甚至有些好奇,这一切还能往下滑落到什么地步。
段少允收回思绪,缓步走至她面前,语气十分淡然:“是,但是第一次,是你招惹我在先,我现在身上还有你下的毒,因此算不得我的错处,只能说是你活该。”
凤筠的眼睛都瞪圆了。
他没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道:“昨天那次……”他短暂地移开视线,“算我的错。”
这个“错”字,若是亲口承认,当真费了他一番力气。
但是真正当着这个女人的面说出口以后,他反而松了口气,恍然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往的他,会生怕她揪住他的错处,爬到他头上作妖,但现在说白了,在这场斗法中,她已是彻头彻尾的输家,她再怎么跳脚、怎么骂人,他也只会觉得略微有些聒噪罢了,并不会真的影响他分毫。
所以,他干脆把这一切说破了,看她还有什么招要使,他都接下便好,省得日后还要处处提防她又冒出什么鬼主意。
“我有错在先,随你怎么报复,你舒坦了就好。但是,”他话头一转,“别忘了我的条件——不许再去找小倌。”
其实找不找小倌的,凤筠还真不是那么介意。好玩的消遣多了去了,她也不是非好这一口。
她现在更在意的,是“报复”这两个字。
“只要我答应不再找小倌,便可以随意报复你?”她再次确认道。
“是。”男人答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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