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她此生的宿敌,俩人一见面就争勇斗狠,早晚一天得两败俱伤。
那时她只盼着能跟他歇歇战,毕竟两人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说得没错,如此争执时间久了,还真是令人疲惫厌烦,也难怪他会放下身段求和。
现如今,虽说过程一波三折,但好歹战也歇了,人她也得到了,甚至他还处处以她的感受为先,可她怎么就还是心里不舒服?
姘头怎么了?各取所需怎么了?
她一开始也没想着嫁给他。
是她太矫情了?
他肯主动求和,主动献身,这已经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了。
她是不是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趁着俩人都还没彼此腻烦,多跟他共赴巫山,共享极乐,毕竟人生苦短嘛。
但她的心里就像扎着一根小刺,痛倒说不上,就是有几分刺挠。
如此挨了几日,凤筠决定去找个有经验的人,去问上一问。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逍遥阁的绿绮夫人。
一是师父当初说了,有什么问题便可以去问她。自己人,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二是她看着像是个通透的人,又年长一些,阅历丰富,凤筠想不通的事,她或许能够四两拨千斤。
原本凤筠都已经让人备了马车了,临出门,却又有点犹豫。
从段少允之前几次三番发火的表现来看,他似是对她去春馆一事非常介意。
之前凤筠还不理解,觉得他是看不上她,加之顾及昙舒的声誉,所以故意找茬。
这两天她也多少想明白了一点——各取所需嘛。
像他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哪能眼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女人转而投入小倌的怀抱。
更何况,他对她的新鲜劲怕是还没过去,这个时候她若跟他最看不上的人厮混,他不发火才怪。
虽说凤筠此次不是奔着嫖去的,但若是传出去,谁会信她动机单纯?
不过很快,她又对自己的顾忌嗤之以鼻。
姘头而已,哪怕他是段少允,也管不到她头上。
思至此,她还是上了马车,出发去往逍遥阁。
这次出门她并未带妥妥,毕竟她上次大大低估了逍遥阁的香艳程度。头一回她不设防,误把妥妥带进去也就算了,这次考虑到小丫头年纪尚幼,还是干脆不带她去为妙。
彼时天色已晚,马车吱吱呀呀地行至半路,一道人影自黑暗中钻进了车厢里,鬼魅般的没发出一点声响。
凤筠低头闭目养神时,车厢里还只是她一人,再一睁眼,旁边赫然坐着个一袭黑衣、黑布遮面的男人。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年纪。
饶是她胆子再大,也差点被吓得从座椅上掉下来。
看她吓成这样,那人一手捂嘴,一手捧腹,一副竭力憋笑却又憋不住的贱样,肩膀兀自抖个不停。
凤筠擦去额角的冷汗,双眼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她咬牙切齿道:“阿,恒!你活腻了吧,竟还敢往我面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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