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子比纸还薄的王爷,怎么就在狐媚子的道路上无师自通,愈发得心应手?
她但凡恢复几分理智想要叫停,他便粘着她,腻着她,拖着她,好比饴糖粘住了糯米饭,那叫一个难舍难分。
说实话,凤筠早就分不清自己的情动是因为体内的药性,还是因为她本就被他勾得上了瘾。
幽梦的药效本就只有月余,如今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已过,倒不知药效还剩几分……
但她也早已不在乎了……
……
待两人皆折腾够了,早已是更深露重。
枕边的男人沉沉睡去,不知是不是晚上饮了酒的缘故,凤筠竟许久未能成眠。
之前俩人不止一次同床共枕,但没有一次不是她睡得更沉一些。
印象中,段少允很多时候都是先她一步醒来,待她醒时,他早已沐浴更衣,不知忙活完多少事了。
好像他这个人只有两个状态,要么就是耽于情事,化身成一只勾人的狐狸精,要么就是衣冠楚楚,一丝不苟,周身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
因此,如今他这副酣然沉睡的模样,凤筠倒觉得挺稀奇的,百无聊赖间,便托腮观赏了起来。
她忽地想起小时候和师父生活在山间时,曾捡回来一只受伤的雀鹰。
起初它碰都不肯让人碰,凤筠刚一伸手便被啄了个鲜血淋漓。
可随着凤筠每日给它换药、喂食,它渐渐地敢从她手里取食吃了,并且再也不曾啄伤她。
终于有一天,凤筠随意翻看着师父给她找来的话本子,一回头,竟发现它不知何时,早已站在栖木上打起了瞌睡,尖喙发出摩擦的哒哒声,甚是可爱。
此时此刻,她觉得段少允和这雀鹰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或许是一夜风流的缘故,他的面色倒比以往红润了不少,薄唇也透出几分血色。
凤筠拿手轻触了下他的唇瓣,他都浑然不知。
她视线上移,又去看他紧闭的眼睛。
说实话,凤筠更喜欢他这双眼睛闭起来的模样。
他的睫毛如鸦羽一般垂落在面颊上,投下少许阴影,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竟显露出几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懵懂天真,好似狼披上了羊皮,颇有些欺骗性。
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要么冷漠凌厉,要么晦涩幽深,要么就是染着骇人的欲望。
温柔缱绻的笑意,不是没在这双眼睛里出现过,但面对凤筠时,自然是少之又少。
她发呆半晌,忍不住又用指尖碰了碰他的睫毛。
软得跟那雀鹰腹部的绒毛似的。
睡梦中,段少允似有察觉,蹙着眉头无意识地扭头躲闪。
凤筠轻笑两声,越看他这模样越稀罕,竟忍不住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这下段少允总算是被她弄醒了。
他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怔了许久,这才意识到面前的是凤筠。
“你怎么还没睡……”他音色沙哑,含混不清,话没说完,眼睛就又闭上了。
与此同时,他的手臂无意识地将她圈进怀里,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呼吸绵长,再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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