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妃娘娘问起来,我还怎么交代?”
段少允随口道:“你怕什么?一支簪子而已,我母妃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见凤筠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才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这簪子究竟是谁的?”
凤筠眉心皱起:“自然是太妃娘娘的。”
段少允给了她一记眼刀:“你戴了这么久,竟也不看看上面刻的什么字?”
“……字?”
凤筠疑惑地重复。
这簪子总共她也只戴过两次,从未注意过上面竟还刻着字。
段少允见她还是一脸懵懂,只得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是端明。我皇兄的年号。”
这下凤筠僵住了。
一支刻着当今皇上年号的金簪,又是凤穿牡丹这种纹样……
这支簪子原本的主人,压根不是敦仪太妃,而是皇上。皇上通过太妃的手,将簪子赐给她,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而她竟一无所知,还堂而皇之地将它戴在头上,进宫晃了一圈。
若是遇上眼尖一些的宫人,怕是已经认出来了。
想到这事还不知要被兴风作浪的人曲解成什么样,凤筠肠子都悔青了。
段少允眼底的光凉凉的。
他不动声色地凑近凤筠的脸,紧盯着她的反应:“不然……我还是把这簪子还给你吧?兴许下次进宫的时候,你还用得上。”
凤筠将他推搡开,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的簪子还多得很,不缺这一个……”
段少允见她慌成这样,唇角挑起一抹轻笑,心里也终于舒坦了许多。
很快,夜色如倒扣的深蓝色帘幕,将整个天空覆盖。
四周的虫鸣声此起彼伏,与河水流淌的汩汩声响交织在一起。
段少允还从未在山野林间逗留到如此时分。他素来谨慎,此刻环顾了一圈四周,便去拉她的手:“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凤筠却恹恹的,瘫坐在石头上不肯站起来:“不行……我太饿了,没力气骑马……你带干粮没?”
段少允摇摇头,无奈笑笑:“那我把你扛到马背上,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要。我还不想回去。”
她在城里憋了许多日,今日好难得出来透透气,还真有点舍不得走。
更何况,他俩难得没再闹别扭,凤筠虽不愿承认,但她心情总算是舒坦了不少,隐隐地盼着这一日再过得久一些,晚点再结束才好。
她眼珠子一转,对于晚饭的筹备已有了主意。她又问道:“那火折子你总带了吧?”
幸而段少允还真带了一支。
男人坐在河边的圆石上,看着她忙碌了一阵,捡了些枯枝,三下五除二便燃起了一小堆篝火。
周围总算是明亮了些许。
段少允将双手凑近噼啪作响的火堆,周身恢复了不少暖意。
“你带盐巴没?”凤筠又问。
段少允怔愣片刻,忍不住调侃道:“要不……我下次带个厨子过来?”
凤筠白了他一眼,把外袍脱下来丢还给他,又将鞋袜脱了,裙摆也绑缚到不碍事的高度。
“你……这是做什么?”段少允狐疑道。
凤筠咧嘴一笑:“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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