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银卯那边——我是完全自愿的啊!是我在浴室里哪里表现得不好,所以昙露冕下以为我是被迫的吗?这是误会啊!
在甘渊帝国,为了卫生,洗浴文化盛行,甚至对臣官来说,能允许和皇帝在汤宫外殿洗浴,是近臣心腹才会有的恩遇。对其他雄性花人兽人而言,被召到内殿侍浴,便能为皇帝侍寝,成为后宫。
“一同入浴代表关系亲近”是甘渊人的共识,也是伴侣关系似蜜糖甜美的证明。
对于雄性而言,学会一门侍浴手艺很重要,能让他们获取妻主更多青睐。
就拿伴侣候补的国妃神官银卯来说,他为了这次机会,特地向已经有家室的同袍前辈咨询了很多,连手掌都注意有没有厚茧,指甲会不会过长,每天还要涂护手霜。
进入浴室前,还要把浴衣浸湿,以便自己能融入浴室气氛,另一方面也是……咳咳!
难道……是他有皮毛的兽形不得昙露喜爱吗?
银卯像发现了盲点。
确实会。
皮毛被濡湿后会显得笨重,有些雌性会更喜欢有鳞雄性侍浴。
怪不得昙露好奇皇子!
银卯出于思考习惯,导致推测产生了偏差,完全忘了昙露之前的解释和带着好感的抚摸,越想越心中酸楚,窝在地毯上,无声抹着眼泪,在泪水中睡去。
……
第二天起来,一人一兔都沉默不语。
昙露的早餐是被机器人送过来的。
机器人也会说供奉家族,但没有和银卯一样穿插轶事,只是机械地念完族名就走了。
银卯兔醒来就一直在角落面壁。
“银卯,你不吃饭吗?”
银卯兔闷闷的:“我在反省,您吃饱就好。”
昙露再次提起后脖颈:“反省也要吃饭,但这回不许你用人身吃了——这可是国妃的命令。”
银卯兔郁闷地吃饭。
昙露看餐车里有个浅汤盘,就拿来给银卯兔装牛奶喝。
银卯兔就是不说话,但昙露给了就乖乖喝。
哦,喝的样子也是兔子式喝法!
昙露捧颊观察银卯兔,笑得眼睛眯起来。
可爱,想摸。
于是她就上手了。
听说兔子喜欢被摸头,昙露把手放到银卯兔的头顶。
银卯兔眼睛眯了一下,又视线沉下去:“……您不用这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在您身体好后,我会申请让别的神官来的,兽形您自己挑……总之都会比我好的。”
“不会啊,谁来我都会让对方出去的。我觉得你兽形蛮可爱,挺合我心意的。”
可爱到她能忽略兔子其实是个个子高挑的美男子。
“难道……是我人身长相粗陋吗?”
银卯兔抬眼,可怜兮兮地看昙露。
昙露那里的兔子哪里这么通人性啊。
被这么看着,她心都软乎乎的:“不会啊,挺帅的,要是你在我们那里,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可我只想您喜欢。”
哪怕是一双兔子的红眼睛,视线都那样坦诚滚烫。
——“因为我是国妃吗?”
昙露笑容不受控地冷下来。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也许无理取闹了,恢复温和的笑脸:“银卯职责所在,我能理解。”
银卯兔声音从未如此认真:“不,您不理解。您觉得我在对您谄媚,想要通过奉献身体来维持神官的地位。”
昙露噎住。
……这只兔子怎么开始言辞一针见血了。
“就算是您,这么说我,我也会生气的!”
兔子说到后面越发义愤填膺,厚厚的绒爪朝向昙露:“我和您是第二次见面!我是在见过您以后才决定成为神官的!因为那不是我的身体,所以您不知道我和您见过一面!我是自愿的!我喜欢您!我爱您!我想奉上自己的身心!不把我当作恋爱对象也没关系,我是属于您的!”
银卯声嘶力竭地陈情,快要把自己一颗红心剖出来了。
昙露沉默了。
半晌,她又是提起兔后脖颈。
银卯以为她又想揉揉自己,放松了身体。
昙露打开了门。
把银卯轻放在门后的地板上。
关上门。
“啪!”
门合上的声音直接夹碎了银卯兔的红心。
银卯兔急得都忘记自己能变成人形开门,整只兔趴在门上:“冕下!冕下您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冕下!我可以不当您的伴侣,但请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会做的!昙露冕下!”
昙露关上门后瘫坐在地板上,双手捧颊,那股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的热量又攀升上她的脸,让昙露的心脏加快跳动。
门外银卯还在大声告白:“我会努力让您喜欢我的!我会努力让自己的皮毛更软更好摸!请给我一个机会!”
昙露那边还在被银卯炽热的情感灼烧,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把银卯关在外面,这会让银卯没面子,有事关上门处理。
“冕下……”
隔着一扇门,银卯看昙露还没开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幅情景在躲在一旁的兽人眼中:“神官阁下……这是求爱失败了吗?”
“不愧是国妃冕下。”
“或者说是侍奉得不够好?”
“激进果然不可取啊,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下一刻,门被打开,阁泪汪汪的月兔被拎了回去。
众人:……等等,这个发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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