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憧憬地看着我,说一定会努力成为最好的舍珈匠人,不会让兄长丢脸——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错,我的怨恨不该强加在她身上。”
但是,银卯也在思考到这些以后,惊觉自己已经逃得很远了,回避家人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措施。
“最近我们的设限没有那么严格,只是会脱离家族,冠上新的姓氏,例如我从前是银卯·舍珈,现在是银卯·定光,但不代表我们和家族断联。我不是不能去见我的家人……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那这确实是要时间去思考的问题。”
昙露没有说银卯是在逃避,这没法解决问题。
因为逃避有时是人积蓄力量与智慧的手段之一。
渐渐的,吃完了。
他们也从单纯地握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意思。
因为这更像是山顶的旅人有缘相逢,互相搀扶着下山。
昙露觉得忽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太好:“那个……要是我那些所谓的哥哥能有一半你的觉悟,也许在我离家前,他们就不会被蛋糕压着了。”
“蛋糕?”
“是我姐姐的蛋糕,还挺高的,预约定制也很费劲。他们欺负我,所以我在离家前把蛋糕踹翻,那几个哥哥直接倒在蛋糕里,狼狈得不得了。”
想想他们当时的窘态,昙露就‘小人得志’地笑出声。
“您还会这样做吗?”
银卯不是讶异于“天使竟然有邪恶一面”,反而是在听昙露说童年趣事。
“对啊,因为我就是按着‘恶毒女配模板’被养大的嘛。嚣张跋扈,不知好歹,永远会为难团宠女主,最后凄惨落幕……这才是他们给我的位置。”
昙露自嘲:“在我家里,每个人一呱呱坠地,就是在昙家剧院里演戏的演员,只不过我的哥哥姐姐出生得比较早,抢到了比我更好的剧本,我只能捡丑角的。”
昙露看见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过去。
小孩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漂亮的灯,母亲一面嗔怪伴侣太宠溺孩子,又口嫌体正直地配合他们玩游戏。
与昙家不同的是,他们之间流动的感情名为爱。
而在他们之间,不需要“丑角”来彰显幸福。
他们不在剧场里,不需要观众。
而这一幕场景,是幼小的昙露梦寐以求,偷偷许愿的。
那可笑的天真所许下的,比烛火还要脆弱的希望。
昙露再经过一个卖哈哈镜的摊位,里面的昙露扭曲得失去本貌。
再一前进,是人偶们的小剧场,里面随着笑声和掌声,正上演剧目。
“我不是孩子,不是妹妹,只是在虚幻王国中取悦贵人们的小丑。姐姐是尊贵的公主,哥哥是忠诚的骑士,父亲是公正的审判者,母亲是慈爱的女神……太过正面的角色没法让故事完整而爽快,所以我出现了,我要确保他们在何等完美的幸福里。银卯,”
昙露松开了手,走到银卯面前,对他说:
“在被赋予月神化身这样的崇高身份前,我是个被家人赶出家门,和姐姐哥哥斗殴,和父母顶嘴,从来不知感恩的恶毒丫头。”
——“这才是我。能拯救别人的是国妃,不是昙露。”
“昙露啊,只想烧掉剧场,再跑到不为人知的地方,等待帷幕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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