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十四行诗,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十四行诗不由得一愣,但随后便点了点头:“当然。”
“在1929年的那一次行动中,你明知道以维尔汀当时的精神状态,无法做出有效的指挥。”
随后,康斯坦丁双手交叉,那双灰白色的眸子之中,如同一柄尖锐的刺刀,散发着危险的寒光。
“你身为司辰第一助手,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有效的指挥。”
“因此,使得第一特别行动小队除了一些伤员以外,其余的全军覆没。
还有第二特殊行动小队全军覆没的惨烈损失。”
十四行诗听后则是低下头,沉默不语,康斯坦丁所说的这些确实是事实,她也无法反驳什么。
而且……她也不能反驳,因为如果这样做了的话,那么她先前所说的那些所做出的那些努力可能会因此付诸东流。
“当任务出现异常的第一时间,你却没有向基金会本部汇报本次行动的异常,一步错,步步错。”
即使康斯坦丁的语气再怎么平静,但是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她身上散发的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
面对康斯坦丁的斥责,十四行诗并没有做出反驳,为自己辩解什么,因为康斯坦丁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我很抱歉,副会长,这是我的失职。”
说吧,十四行诗便朝眼前的康斯坦丁微微鞠了一躬。
康斯坦丁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
“你当初一直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优秀学员,但现在……”
“由于此次行动的失败、指挥不妥当、擅自行动、隐瞒重要信息等一系列行为。”
“十四行诗,从今天开始,我将撤销你的司辰第一助手的身份和行动小队队长的职务。”
“还有长达一个月的停职期,在此期间,你不能参与基金会的任何相关事务,请好好反省你的鲁莽和大意。”
这样的话也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心中。
降职与权力的撤销,对于他们来说,这种惩罚堪比从他们的身上割下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在政治的斗争旋涡之中,打拼了那么多年,他们已经深知了权力和地位的重要性,可以这么说,你权利比别人低,那你只能是受欺负的那一方。
——地位低,也就意味着你将成为服从的那一方。
这就是残酷的政治旋涡,参与其中的任何人都可能从中得到或者失去些许。
但十四行诗听后则并没有说些什么,相反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或者这么说,这正是她所希望的。
她的回答看似是在为维尔汀进行开脱,实际上是将这个问题的矛头转向自己。
她可以利用司辰的精神状态将这个问题给糊弄过去,那第三个问题呢?第四个问题呢?
提问只会比一次又一次刁钻,一次又一次直戳内心,那到时候的她又该如何应对呢?
此次任务的失败,成为了康斯坦丁手中最有力的证据,那么,对方一定会将此事摆到桌面上,并且开始提问。
这场会议本身就是对维尔汀的一场审判,“她对于基金会是否忠诚”往往取决于两个辩论手之间较量的最终结果。
十四行诗敢肯定,如果再这样继续拖下去的话,那么胜利的那一方绝对是康斯坦丁。
但如果将此次任务的失败全部归咎于自己,并且用心理评估来作为维尔汀的挡箭牌,甚至还可以从侧面证明了司辰对于基金会的忠诚和服从。
“收到……”
十四行诗朝着眼前的康斯坦丁微微鞠了一躬。
但是一切都是需要代价的,但十四行诗不在乎这些。
财富、名誉、权利。这些对于十四行诗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或许吧,但她不在乎。
如果牺牲掉这些对她来说满不在乎的东西,能够换来对朋友的帮助,那么……她愿意。
——幻想与现实重合的钟声在此刻回荡。
——希望自己的牺牲并没有白费。
康斯坦丁见状,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当十四行诗再次抬起头之时,眼中的白色火焰已然消散。
此刻的十四行诗脸上并没有属于失败者的落魄、自责、迷茫、无助。
她转身,推开了眼前的白色大门,当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刻,轻风与金黄色的光线将她包裹,如同一缕春风,吹散了她体内的不安与冰寒。
仿佛此刻自由拥抱了她!
她终于不再迷茫,她鼓起勇气站在阳光之下,长达整整十六年的束缚,终于……在此刻,应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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