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说这红糖浓度很高,所以糖块很硬,手掰肯定是掰不开的,也最好不要用铁刀或者钢刀,只用它们送的小木刀,这样不会破坏剩余红糖的味道。
江老太措不及防被塞了一角红糖,忙用手捂嘴,不让嘴里的糖块掉下来,含在舌根深处才含糊说道:“你奶要是再老上几岁,非得给你吓死。”
江六笑嘻嘻的把老太太按在竹椅上坐好,把白砂糖罐子也打开给她看:“好看吧?特甜!我买回来做糖葫芦串儿的。”
这白砂糖和他们这的饴糖价值差不多,江六听了朱磊的话,打算用白砂糖做糖葫芦。
刚好孟爷爷家的山药豆舍不得吃,干脆卖给他做糖葫芦,以后他再摘了山楂就不用便宜卖给别人了,可以自己卖五文钱一串!
江六在某些方面真的很执拗,到现在还没忘记他那一大篮子红山楂,个个都圆滚滚的,又红又大,只卖了十六文。
江老太一下把糖霜蜜罐子抢过来,死死的抱在怀里,瞪着眼睛,语气尖锐道:“不用等我老了,你现在就能气死我。”
这可是糖霜蜜啊,四十文才能买到一两的糖霜蜜,这鳖孙要用来做那糖葫芦串儿?江老太心都给他吓的跳快了几分。
买那么多红糖她都不说了,近来找个空闲时间,让两个儿媳妇儿回家去探望他们爹娘,一家带一块红糖走亲。
再给儿媳妇儿们各留一块儿,每月身子不利索时冲点红糖鸡蛋水喝,两个姑娘家年纪还小偶尔喝点就成,剩下的她留着,下次村里相熟人家有喜事再送人。
至于另外两个罐子里装的啥,乖孙还没说,她也不问,只要不是毒药就成。
江六见奶奶把白砂糖护的那么紧,开始皱眉龇牙,怎么办?他的糖葫芦串儿还没开始卖,就要夭折了吗?
刚想开口,江老太又制止他:“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罐子的去处她都想好了,等大孙子再说亲时,放进聘礼里边儿,既显得重视新媳,又能给自家长脸!
镇上的糖霜蜜还时常断货哩,他们家能买到这一罐,也能证明自家的心意。
江六整个肩膀都垮了,无奈道:“好吧,那暂且放下。”等他下次去杂货铺,一定要多买些白砂糖!
老太太一听,又开始瞪眼。
好家伙……还不死心呐?暂且放下?意思是那糖葫芦的坎儿真过不去了?
江六把剩下的两个罐子里装的什么也如实说了,老太太这时也不想什么糖霜蜜了,只拉着他的手,翻来翻去看,又盯着他脸仔细的瞧。
小孙子身体好不好,没人比江老太更清楚,以前家里不宽敞,还没分房睡时,小竹床就紧靠着她的床。
夜里孙儿翻身多了,或者呼吸略重,老太太都会从睡梦中醒来。夏日怕他热伤风,冬日怕他伤风寒。
这会儿孙儿说他可能活不到而立之年,江老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凉了半截,整个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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