螃蟹没能上桌,泡了水压在木桶里,明日再来做,它身上的河沙也不少。
饭后。
江六带着曹三丫去了李家,还给李婆婆和芸豆姐带了南瓜糕,明早她们热热就能吃。
从江家到李家,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站在路边都能看见两家的房子,牛家的房子在两家的对面,中间还隔着一段路。
见曹三丫进门,江六转身就往家走,步子跨的很大,村西边儿人还是太少,夜晚总觉得凉飕飕的。
水塘里的呱呱们应该是疯了,突然一起出声,呱呱呱的叫了起来,吓的江六头发都竖了起来,脚下跑出了残影。
推开家里的门,反手就把门给关上,抵着门开始喘大气。
“呼……呼呼。”
那群绿呱呱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会吓死人的吗?
还有,大黄这臭狗子,需要它的时候老找不到,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田云花在收拾灶房,听见“嘭”的一声门响,走出来就看见侄儿那傻样,笑的她直不起腰。
戏文里不是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咋小六没做亏心的事儿,也害怕呢?
平时还敢偷摸着上山,难道不该是山上更吓人?
对于江六来说,他走习惯了的山路,还真的不怕,每个地方有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水塘那边儿他很少去,那两个塘子又大又深,每年放水都得放一天,谁知道里面有啥。
江六头一瞥就进屋,把祥云簪拿出来,放在大娘面前:“还笑不笑话我了?”
“哟,你这孩子,咋买这个呢。”
不等大娘给出反应,江六就跑了。
田云花的手伸了个空,手真的好痒,好想揍他一顿,就会乱花钱!小心拿起木匣,轻轻摸了摸里头的簪子,可真漂亮啊。
江六把镯子放在她娘房里的,等会儿回房了自然能看见,奶奶的镯子被他藏在了枕头下,老太太睡觉有个习惯,得把枕头拿起来翻面。
他小时候不明白是为什么,奶奶告诉他是在看有没有百足虫藏在里边儿。
还时还没发大水,他们一家还属于丹浮县人,村子也在深山里,一到换季蛇虫鼠蚁就特别的多。
村里有个爱喝酒的汉子,醉酒睡的太沉,枕头里的百足虫跑进了他的耳朵,在剧烈疼痛下汉子清醒过来,跑出门求救。
村子里没有大夫,他说自己耳朵里有虫子,在啃他的脑子,大家都不相信,觉得他酒还没醒。
那汉子被活生生疼死了,死后从耳朵里,爬出来一条带血的百足虫,自那以后,江老太就很注意,睡前必须翻枕头。
也让家里人必须得把枕头翻翻才能睡,后来搬到清溪镇,这边虽然也有很多虫子,但没老家那么夸张。
在乡下避免不了这些小虫和蚂蚁,只能用药草熏走它们,像毒虫这些就要注意,尤其是家中有孩子的。
端午节那日,家家户户都会薰草药,还会撒雄黄粉在房子四周,就是害怕毒蛇毒虫会窜进家里。
想到这里,江六打了个寒颤,明日他得问问医馆小哥,有没有熏虫子好一点的药粉,他在古镇都没看见有虫子,也不知是咋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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