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爷爷脸上带着布巾,遮住口鼻,正在前院搭的草棚里的一口热锅前,不停地搅拌着肥皂原浆。制作肥皂,需要先在文火下,将各种处理好的材料按比例添加,再通过不停地搅拌,使其充分融合。然后还要小火继续加热,将肥皂原浆中的水分彻底蒸发,熬成色泽均匀且十分粘稠的膏状液体。最终,还需将这些膏状液体倒入模具,晾凉切割后,便成了平邻大浴室门口售卖的模样。陈爷爷熬得十分小心,一边需要分身照顾火候一边还要轻柔地搅拌。
小院的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探进来半个牛头。陈爷爷抬头,他并没看到有人进来。陈家的院墙只有半人多高,院外也见不到人。陈爷爷手中一边搅拌,一边询问来人,并没有人回答。
陈奶奶早上出门去了,并不在家。不得已,陈爷爷只得停下手中搅拌的动作,撤出了些许正在燃烧的木柴,然后走到了院门口。
门口确实站着头老牛。陈爷爷拉开另一半门,想看看牛的主人是否躲在门后,但也没有发现任何人,路上也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不像是有人想要恶作剧的样子。
老牛自顾自地走进陈家的小院,来到堆放干草的地方,低头吃了起来。
这是一头黄牛,如今这只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又大又圆的牛眼中满是浑浊,估计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
陈爷爷已经看出,这头老黄牛,并不是他们平邻村的。黄牛本就是庄户人家的主要劳力,但并没有多少人养得起。原来平邻村里也就张家和钟家各养了一头,平时村里其他户人家若有需要,都会在他们两家忙完后,借这两头黄牛翻自己的地,陈爷爷都曾见过。今年黄宗衍和张伯元售卖字典,收入了不少灵币,又添置了几头小牛犊。而这是一头老黄牛,显然不是他们平邻村的。
黄牛常年在地里干活,任劳任怨,时间长了,有的便像是通了人性。庄户人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因此,越是辛劳的人,越是爱惜牛。虽然这头牛已经老了,但任是哪个庄户人家,丢了牛都不会无动于衷。
陈爷爷等着老黄牛吃完草,牵着它鼻子上的铁环,打算出门去村里问问。兴许是邻村的哪个庄户来洗澡时牵的。趁人没注意,这头牛自己跑了。
陈爷爷刚推开门,便发现了一个肤色略黑的外乡人私下寻找着什么。老黄牛见到此人,也不顾鼻环处的疼痛,转头便想回去。
这个肤色略黑的外乡人也见到了陈爷爷和他手里牵的牛,快步上前。走得近了,陈爷爷也看清了此人。此人中等身材,高鼻深目,肤色暗沉,并不像五旗宗辖土内的人。陈爷爷一辈子没怎么出过村,他也分辨不出这许多,只是硬拉着牛,站在原地,问来人道:“你找啥子呢?”
这人回道:“我在找牛。”一双大眼瞄向陈爷爷的身后,给人一种既自信又猥琐的矛盾感。
“这牛是你的?”
“是的呢。”这人脖子好似装了根弹簧的泥偶一般,一边晃动,一边回答陈爷爷的问话。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叫鲁塔迪,是万仙宗辖土内的商人,这次跟着我们宗门前往贵宗仙都拜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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