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李亨和他的随从及护卫。
而另外一波人马是太子的死仇——宰相李林甫一行。
裴徽略一思索,便知道这二人为何早早等在这里了。
昨晚上在极乐宫,金吾卫和狼鹰卫的厮杀动静很大,且死了六十多名金吾卫。
这绝不是小事,李隆基必然会知道此事。
而关于此事由谁先给李隆基汇报,便显得极为重要了。
毕竟,很难有人能够完全不受先入为主的影响。
但裴徽知道,这二位恐怕都迟了。
因为,他昨晚上便已经和许九娘商议好了。
算算时间,此时的许九娘已经入宫,且已经给高力士禀报过了。
而高力士必然会向李隆基禀报这些事情。
裴徽心虚,带着八名护卫,将马车停在角落中,距离宰相和太子颇远,不想被二人看见。
但他刚停下没多久,李林甫一行中便有一名身穿绣衣的美婢往他这边走来。
“此女是李林甫的绣衣女使。”裴徽仔细打量着美婢,“传说中李林甫有九十九名绣衣女使,无一不是美人,且身怀不俗的武艺。”
那绣衣女使有近一米七的个子,头发和衣服都给人一种类似女扮男装的感觉。
此时,绣衣女使来到他马车前,客气的拱手道:“裴公子,宰相大人有请。”
“李林甫是故意做给李亨看的。”裴徽心中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但他面上却是六分惊讶和四分受宠若惊的表情:“好,我现在就过去。”
裴徽下了马车,跟着绣衣女使走向李林甫的马车。
在距离十步时,他被两名身着铁甲、手持钢刀的护卫拦下,要求他不能带任何兵器。
裴徽正犹豫着要不要将袖中的微型铁弩取下,李林甫马车中突然传来威严而苍老的声音:“让裴小子过来吧!”
这称呼、这话语给旁人一种他与裴徽较为亲近的感觉。
“这老贼,堂堂大唐权相,竟然利用我一少年玩这种把戏。”裴徽心中一边暗骂不已,一边来到了李林甫马车旁边。
“下官裴徽拜见宰相大人。”裴徽对着车窗,拱手行礼。
“裴小子与本相犬子李屿是好友,见了本相不用多礼。”马车的车窗没有掀起来,只有李林甫的声音传出。
“见个屁,连你一根毛都看不见。”裴徽心中吐槽不已,面上却是一副非常受宠若惊的样子,又拱手道:“下官多谢宰相大人。”
李林甫又问道:“裴小子这般早便入宫,可是贵妃娘娘召见?”
“老贼不光是做给李亨看,昨晚上的事情或许有漏洞,老贼恐怕有试探之意。”裴徽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道:“晚辈幸得陛下赐了宫廷宴乐使一职,今天是入宫上任履职的。”
“听说你小子昨夜有幸成为了极乐宫许九娘的入幕之宾。”李林甫说话犹如天马行空,让人难以琢磨,突然又说道,“小子艳福不浅啊!”
“果然……”裴徽心中一紧,但这种局面他昨晚上和许九娘早有预料,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苦笑道:“宰相大人误会了,那许九娘是想要晚辈麻将的制造和玩法,想在极乐宫用来赌钱。”
裴徽相信,自己给李隆基献麻将的事情,李林甫必定是知道的。
李林甫又道:“还有两三日,元宵节夜宴便要开办,此事陛下极为重视,你上任宫廷宴乐使之后,尽快熟悉情况后,到宰相府向本相当面禀报相关事宜。”
“这还没完?”裴徽愣了一下,连忙道:“下官谨遵宰相大人之命。”
“去吧!”马车中传来李林甫最后的声音。
“下官告退。”裴徽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走到半途,他转头看了一眼太子李亨的马车,心想李亨此时多半是又被气到了。
……
……
“该死……”不远处太子马车中,李亨玻璃心又出现裂缝,脸色铁青。
生性多疑的他禁不住怀疑昨天李元霜被绑架,是不是裴徽与李林甫一方暗自勾结做的。
但他立刻又推翻了这个结论。
李林甫无非是不想太子府和虢国夫人府联姻。
裴徽若是李林甫的人,直接拒绝这门婚姻就是了。
“李林甫明知道本宫在旁边看着,却故意将裴徽叫来,表现得很是亲近。”
“这是做给本宫看的,故意让本宫猜忌裴徽,从而离间本宫与虢国夫人府之间的婚约。”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李亨又感觉自己行了,一脸睿智和自信:“该死的奸相,这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就想让本宫上当。”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中一动,掀开窗户,对旁边李静忠吩咐道:“你去请裴徽过来,本宫有话对他说。”
李静忠愣了一下,然后恭敬称是,转身大步走向裴徽所在。
……
裴徽刚回到自己马车旁边,正准备进去避风暖和一下,毕竟长安城寒冬腊月大清早还挺冷的。
结果看见太子一行中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太监向他走来。
“卧槽,有完没完了。”裴徽一脸无语,“这二位一个是宰相,一个是储君,就不能玩点更高级、更阴险一点的。”
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得乖乖过去。
然而,眼看着裴徽就要走到太子马车旁边的时候,滑稽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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