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站了。
刘轻水把背包甩在肩上,转过身轻轻踢了踢刚刚打趣过眼镜小哥,和善地说:“兄弟,让让,我到站了。”
这是个怪异的家伙。
戴着厚到估不出度数的镜片,从上车开始就挂上了耳机,闭着眼一言不发。
任凭同行的刘轻水三人在一旁吹得天花乱坠,但他就是木雕似的闭目养神,不听,不看,不插嘴。
按说正常人就算再累再好脾气,也该提醒下同座要小点声的,更何况刘轻水还时不时在他耳边加大音量输出,但人家就是没反应。
搞到后来几人几乎都忘记还有这么个人存在了。
“不好意思。”
他匆忙摘掉耳机,如梦初醒般一把抓起桌下的行李,起身擦了把脸道:“谢谢提醒,我差点坐过站了。”
说完扭头就朝车门口大步走去,全程行云流水,丝毫不耽误。
“呵。”
刘轻水不在意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朝俩妹子道:“真是怪人怪事,无奇不有。对了,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大学城了,回见哈!”
说着就要跟着人流朝门口去,然而眼前却突然一黑,就见刚刚过道里那个大胖子把臃肿的身躯往里边一挪,直挺挺地堵在了刘轻水面前,让他无法动弹。
“真是岂有此理!”
胖子原本着急的表情此刻却垮了下来,眯缝眼凶狠地盯着刘轻水,机械一样重复着之前的话。
“我问你后来呢?后来咋样了?”
事发突然,提溜着行李的两个妹子见状都吓了一跳,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王思琪张口刚要争辩,却被刘轻水一挥手打住了。
他朝俩妹子和善地笑笑,示意不要多事,然后转过头,视线上移,跟胖子来了个四目相对,仍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
“胖子,听听故事得了,还想整点霸王的,你什么臭毛病?”
刘轻水话一出口,差点没把俩妹子惊得跳起来。
要说刘轻水虽说不矮吧,但站在胖子面前也就跟个小鸡崽似的。何况这胖子一看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指不定还有什么精神疾病,说两句好听的糊弄过去得了,你说你刺激他干嘛?
陆亚妮紧张地四下张望,但大家都在往门口赶,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乘警的身影。
与之相反的却是一脸轻松的刘轻水,他毫不在意的扭过头朝两人笑了笑:“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怪人怪事无奇不有。你们也别愣着了,收拾收拾去学校,我晚点再解释,赶时间,先撤了啊!”
说罢也不待几人再有什么反应,背着包大踏步就朝过道人群插去,留下了原地呆若木鸡的陆亚妮和王思琪。
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眼前刚刚发生了什么!
刘轻水整个身体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那个堵路的大胖子!
就像穿过一道烟雾,穿过一道空气般,走过去了?
我请问呢?
“别害怕,也别搭理那家伙,他出不了车厢,我赶时间,有空再跟你们解释昂……”
刘轻水的声音远远传来,惊醒了两个呆若木鸡的妹子。
人流涌动,大家都往门口靠拢,他的背影很快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车站外。
一个快步行走的瘦小身影熟练戴上耳机,拨通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仔细看来,分明就是在刘轻水身旁坐了六个小时一言不发那小子。
“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焦急和命令口吻。
“废物而已。”瘦弱眼镜青年的声音同样冷冷冰冰。
“你是说他不堪大用?没什么本事?”
“我是说你。”
“什么?”电话那头的音量提高了不少。
“小题大做。说什么惊动了黔北老刘一脉,有刘氏子弟前来,到头来不还是草包一个?”
电话那头有些愠怒:“人不可貌相,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那小子到底什么路数?”
“会点偏门。”
瘦弱青年缓了缓,八成在整理思路:“为两个异性亢奋六个小时的家伙,毫无戒心,身世来历暴露无遗,走时已经被一只小小鬼怪纠缠住了。”
“怎么会这样?”电话里的声音满是狐疑,“老刘一脉的人,怎么会这副德行?”
“没人比我更清楚。”瘦弱青年一脸不耐烦,“这儿用不着你管,有我们两个在,多你一个不多。想加餐,我晚上串了给你丢过去就是。”
说完不顾电话那头大声询问,径直挂断电话,大步离开了。
眼看他瘦弱的身影消失在人海,就在他挂断电话的地方,另一道身影驻足下来,年轻的脸上满是悔恨和愤怒,不是刘轻水还能是谁?
“好你个大耗子,我呸!”
他啐了一口,把小拇指从鼻孔里拿了出来,轻轻一弹。
“就你这么个东西也敢瞧不上本大爷了?亏得我一路卖弄,本来指望着你几口子这回全体动员,省得跟我躲猫猫耽误时间,搞了半天还特么就你一只……早知道路上就给你收拾了,何必等到晚上?”
刘轻水说完,也有样学样,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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