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的纸扎店里,坐着三个人,一个老胡,两个刘轻水。
无非是其中一个比较黑一点而已。
老胡紧紧皱着眉头,把嘴里的一大口烟雾长长地吐了出来,悠悠道着:“鼹鼠把自己一条船上的生死盟友的踪迹和弱点,透露给一个跟他们势不两立的天师,这事儿我怎么越听越邪乎呢……水儿啊,你可别给他骗了,到头来还他妈的给人当枪使啊?”
“相互利用而已。”
刘轻水如同之前那般,全身放松地躺在竹沙发上,双手枕着脑袋,闭目养神。
“再说,就算他真的是在骗我,我一去就会落入圈套。那么,现在这样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换作是你,是该信,还是不该信?去,还是不去呢?”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犹豫和冷静分析着。
“老大,我说句不该说的,看您的样子,您好像更愿意相信鼠妖的话?”
一个刘轻水,忽然对着另一个刘轻水问道。
“他在坑我。”
刘轻水睁开眼,不假思索地说着:“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那个妖,也就是解南,昼伏夜出,晚上的实力远胜于白天。但宴北把约我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他其实可以更早。总之,按照他提供的地址,我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面对的,会是全盛状态下的蝎子。”
老胡百思不解:“那你还相信他?为什么不……”
老胡说着,手掌往脖子上一抹,意思很明显。
“他的确还有价值。”刘轻水沉吟片刻后道。
另一个刘轻水,也就是曾歌点点头,问道:“老大,不是我不信任你啊,我是说……害,咱就不说那个地方是不是真有四个妖怪等着你跳进去了,咱就说那全盛状态下的蝎子,就两百八十年妖术修为那个,您对付他,究竟有几成把握来着?”
刘轻水皱着眉望向曾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好半天才开口:“蝎子的事儿先放一边,我说你下次跟我见面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再用我的身份和相貌出现了?”
“啊?”
曾歌尴尬一笑,另一个老胡很快出现了。
老胡习以为常,就当没看见了。
他目光坚定地望向刘轻水,直截了当道:“轻水儿,要我说咱也别在这儿叽叽歪歪了!你就直接给句准头话,依你所见,今晚上这蝎子窝,咱几爷子到底是他妈的去,还是不去!”
……
……
南隅的天气,四季好像并不是那样泾渭分明。
当烈日变得通红通红,渐渐西落的时候,一丝清冷和孤寂会慢慢笼罩整座城市。
在离市中心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郊区,有一座不知什么原因废弃的钢铁厂,好几个厂房,还有些大型的早已损坏的设备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几根巨大的烟囱诉说着这里曾经的热火朝天。
厂区周围杂草丛生,那些废弃的钢材,早就在多年前决定废弃厂区时,能搬的都搬走了。近十年下来,厂区周围的居民倒是经常光顾,大型设备上能拆的,能卸的,能拿的物件儿,也都搬的差不多了。
所以这里说是一片荒凉,一片狼藉,丝毫也不为过。
恐怕就算是大白天,烈日普照下,一个人经过这里,看到这片废弃多年,孤零零地诉说着时代变迁的工业建筑时,也会心头泛起荒凉和阴森之意,加紧脚步离开吧。
只是,人类罕至,下意识排斥和逃离的地方,大多会成为其他一些东西的天堂。
此刻,一座最大的厂房内,门窗紧闭,一片断壁残垣之下,角落和窗户的裂隙间,层层叠叠的蜘蛛网随处可见。
一些倒在地上的器具和地面的缝隙内,有几只黄褐色的蝎子为争夺一点儿食物,互相大肆撕扯着对方。
诡异的是,如此荒凉废弃的厂房大厅内,竟然还亮着灯。
是的,一盏昏黄、年代久远的、聊胜于无的照明灯,就悬挂在正中央的过梁上,摇摇晃晃,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昏黄诡异的灯光之下,大厅内立着三根人为制造的木质十字架,底部深深地插进地面,一人多高。
嘀嗒……嘀嗒……
是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循声望去,原来不是水,是血!
三个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的男人,双手张开,呈一个“十”字型,被分别绑在三个十字架上。
暗红色的血,从他们的嘴里、额头上、身体上慢慢流淌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地上有很大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有些颜色比较鲜艳,有的颜色深沉。
那是血迹。
很大、很多、很厚的血迹。
不难猜测出,在这个地方,在这几个十字架上,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多少了。
“快点……再快点……”
是一阵低沉的男声。
一张破旧的沙发,一张破败的木桌,一个小巧的时钟。
时钟摆在木桌上,秒针咔嚓、咔嚓地转动,和几个赤luo男子身上鲜血滴落的“滴答、滴答”声,交相辉映。
一双充满焦急、期待、阴翳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时钟的转动。
眼睛的主人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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