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公墓虽说不是很现代化,很正式风景优美的那种,但只要有人在管,那就不能不打招呼不作登记的自己上山去,有明文规定的。
尤其是他们还带着需要燃烧的东西,就更是必须先沟通了。
“怪事了。”
老胡敲半天门没人应答,看向两人道:“这大晚上的,附近也没个门店,你说一个看守墓群的家伙,还能跑到哪去?”
刘轻水耸耸肩,表示不解。
曾歌一抽鼻子:“你看我干吗?我孤儿一个他又不是我亲戚,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
“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老胡啐了一口,见窗户上有个小洞,心头一喜,连忙凑上前去,把眼睛怼到那个小孔上费力地往里瞧着。
“你几个在搞哪样!”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责问,把还在认真忙活的几人吓了一跳。
老胡正在聚精会神地观察房间里的布置,猛不丁给这声音吓得差点蹦了起来,骂骂咧咧地回过头。
只见几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过来一个干巴老头,手里提着半瓶还没喝完的二锅头,正警惕地打量着鬼鬼祟祟的几个人。
老头满头灰白的硬茬头发,脸膛发黑,眼眶和脸颊都已经陷下去了,身上披着件儿灰不灰黄不黄的褂子,又油又亮,闪闪发光,胡子好像也很久没有打理过了,又密又硬。浑身上下一股子酒气,很明显已经喝得半麻了。
“你们几个到底做哪样的?大晚上的摸到我这点来搓干球(干什么)?”老头见几人愣住,又加大音量问了一遍。
刘轻水反应过来,陪着笑脸道:“大叔您放心,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上山祭拜的。说是到您这儿登记登记,结果没看到人,这才发生这一幕的。”
“上山祭拜?”
老头略显迷糊的目光,此刻却是狐疑地打量着刘轻水。眼球浑浊,泛着血丝和黄斑,盯得人很不舒服。
始终是老胡会来事儿,见状赶紧凑上前,从兜里掏出磨砂给老头递上一支,又从兜里拿出火机殷勤地给他点上,这才开口道:“老大哥,您别生气,我们真是上山祭拜的,您看,车还停那边呢。”
说着往不远处空地上一指。
这些为人处世的道道,老胡精着哩。
别看这老头衣冠不整,焉了巴西的,在这片坟场就得人家说了算,要在这儿活动还真就得跟人家说话和气点。
老头吸了一大口烟,又从鼻孔和嘴巴里慢悠悠地吐出来,好像过足了瘾,这才掏着钥匙上前开门了:“进来吧。”
几人对视一眼,跟着进了屋。
直到在屋内老胡彻底表明来意后,看山老头的酒好像才醒过来似的,又从老胡手里接过来一杆磨砂,砸吧着嘴说:“嚯,那可不巧,这两天严禁上山,你们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哪样安?你叫我们回去?”
老胡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几师兄绕路绕了得有小俩小时才摸到这儿,您牙口一碰,叫我们回去?”
看山老头提起酒瓶子喝了一大口,这才抽着鼻子不耐烦道:“没轻没重咧。我是看在你这两杆烟的面子上,好心提个醒,免得到时候死在山里头,认现场,扒尸体,做笔录这些弯弯绕绕的,还得麻烦我老汉。”
刘轻水眉头一挑,问着:“大爷,咱胆儿小,您可别吓唬咱。山上一没长虫二没野猪的,怎么着上山烧点祭品,还能死在里头哩?”
“嘁,吊儿郎当咧。”
看山老汉不屑地看了眼刘轻水,转过头,慢悠悠地说教开了:“年轻人,多少还是有点敬畏。不让做的事,就得好好想想别人为哪样不让做。要我说啊,你几个崽崽做事欠缺考虑,狮子山跟别的坟场场能一样咩?我就给你几个撂个实话,现在是连续闭山三天,莫说你们,就是一只蚊子它也不能放进去。”
几人面面相觑,这种事还真没听说过。
你要说是戒备森严,真能一个人不放进去还算凑合,那蚊子漫山遍野都是,长了翅膀还会飞,这可咋拦得住来?
几人就来送点东西交差了事,你不让进那还得了。老胡急了,耐着性子追问起来。
看山老头这回是彻底不想跟他俩墨迹了,基本都是问三句回半句,只是色性眯眯地跟女装大佬曾歌套着近乎,后来似乎实在是被老胡问得烦了,或者是想要在曾歌面前表现出威武霸气的一面,这才不耐烦的说道:
“吵得心烦,我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几天正是狮子山黑龙大王放风巡山的期程,任何不属于这里的活物都不能进山,这是规矩!一旦给他老人家瞧见,不说是你们个人家不得好死,这坟场场里头安息的鬼魂,也要不得安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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