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直到把你身上的罪孽尽数对簿公堂,最终量刑定罚。少一样,休怪本天师不留情面。开始吧。”
“大法师……饶命……”
还是那句一成不变的台词。
红衣女人抬起一只手,搭着固定住她的钢叉一角,似乎想要挣扎,又或许是想要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总之就在原地蠕动不休,但挣扎半天就是一句话不说,看得人心头跟猫抓似的难受。
这邪祟莫非就会这一句话?
红衣女人撂下一句话就不再言语的作态,就连刘轻水身后已经平静下来的几个女生,都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真是胆大包天。”刘轻水见状却是邪邪地一笑。
他把惊堂木重重一拍,身形不动如山,发出的声音却如滚滚天雷一般震慑人心:“藐视公堂,罪加一等,上刑!”
“得令!”
叉住红衣女人的金银甲卫听得命令,握着钢叉的手上同时力道一沉,钢叉一左一右旋转开来。
啊!!!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胡雪儿分明看到,原本趴着的红衣女人已经被扭曲成了一个“S”型。
因痛苦而仰起来的面庞,嘴巴大大地张着。嘴唇间原本干涸的血缝,因为嘴巴这一张,全部迸裂开来,鲜血淋漓,看起来凄惨骇人。
就连原本发白的瞳孔,也因剧烈痛苦而瞬间布满血丝,更加平添许多诡异。
然而还不待她有更多反应,两名甲士就忽然抽出钢叉,再看时,坚硬的钢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两杆长枪。
扑哧!
随着一阵刀枪入肉的扑哧声,那两柄长枪深深地插进了红衣女人的两侧肩胛骨,并深深地钉进了地面。
这下好了,刚刚还只是被钢叉固定,这回直接被当做木板钉在地面了!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阵更为凄惨的嚎叫。
啪嗒。
一块木质小令牌被丢到红衣厉鬼的眼前,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个什么东西,两侧靠后的位置分别就有两个甲卫向前踏出一步。
哐啷!
四名甲卫同时从手中甩出一根铁链,几乎是同一时间缠绕住红衣女人的四肢。
四名甲卫同时往后一扯,红衣女顿时呈一个“大”字型被牵扯开来,手脚不能着地,两侧肩膀又被深深钉在地面,看起来煞是凄惨骇人。
女人满脸痛苦惊惧,口里大口大口吐着血。不,不止是口里,眼睛、鼻子、耳朵……总之是七窍没一个地方不往外汩汩流出暗红血液的。
一番大刑加身,她看起来也早已是筋疲力尽,进气没有出气多了。
凄惨恐怖的场景,看得刘轻水身后的几个姑娘呆若木鸡。李灵钰早已经撇过头去,不敢再看了。
剩下的几人虽没说话,脸上却也带着不忍。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家伙作恶多端,也知道如果没被捉到这里,她们恐怕也已经被她祸害。但看到这种凄惨的场景,她们还是会感到不忍,这很奇怪。
啪!!!
惊堂木带起来的低沉音爆,再次把所有人的心思强行拉回到现实。
刘轻水放下漆黑方木,再次居高临下地道:“再敢支吾拖延,立刻叫你五马分尸,灰飞烟灭。”
“给我从实招来!”
“民……民女名叫冬芹……是轩统二年……南隅贵柱人士。”
红衣女低下头,面朝地上。因为整个身体已经被拉扯得半悬空,导致说出来的声音也像泡沫摩擦镜子一样让人难受。
“这就对了。”刘轻水点点头,“继续说。”
接下来,就在如此残忍和诡异的场景下,随着红衣女断断续续的讲述,刘轻水和身后的几个女生,也跟随着她一同回到了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
一百多年前,正值内忧外患,天下大乱。
贵柱之地,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然而又遇盗匪猖獗。
本来冬芹一家凭借着父亲的一手好猎技,也还勉强活得下去。时不时打回一点野味,也算是在贫苦之中对生活还存在着的一点点念想。
谁知天不遂人意,麻匪猖獗之地,绝不会因为贫苦就放过这个小山村。
她们家一夜之间遭遇麻匪洗劫,在那个年代,谁家里还能有几分存粮呢?
官府力有不逮,自身难保。强盗抢不到东西,是要杀人的。
而冬芹,因为天生得几分好姿色,最终只能含恨用身体抵给盗匪头子做小,才勉强保住了家人性命。
直到过了好一段时间,官府派兵剿匪,冬芹和村里的乡亲们以为黑夜中见到了光,满怀憧憬地喜迎王师,没想到却正应了那句话——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官府派来的大兵以筹措军资为由,更是大肆劫掠,比盗匪残暴百倍。所到之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最后连家里的地板都要被掘开三尺。
冬芹家中就因为再也拿不出一点值钱东西,全家老小居然被这些所谓的剿匪大兵连房带人活活烧死。
而这,还远远不是最可悲的。
当浩浩荡荡的官府剿匪大军开到麻匪山门前时,竟破天荒般上演了你侬我侬,一团和气的模样!
天哪,这阵仗,两边人马居然是蛇鼠一窝!
这是什么黑暗昏聩的光景?
他们哪是缴剿匪,他们分明是借剿匪之名发泄欲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
这些大兵,他们比土匪更冷血,更残暴,更懂得搜刮之道。
还是冬芹,她因为又被兵头看上,更是被再次转手相让,以供yin乐。
而在营房中,大兵将领的床上,冬芹听到了此生最令她恐惧、胆寒的消息:
这些所谓的官府剿匪兵,他们不但烧杀抢掠,而且杀良冒功!
所到之处不但一路奸淫掳掠,最后甚至要把百姓的人头砍下来,当做战利品带回去,然后在朝廷再次请功领赏,大谈特谈剿匪之艰辛,借机再捞一笔。
苍天无眼啊!
这样的事情,终于颠覆了冬芹的三观,她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于是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大兵将领在她身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后,万念俱灰的冬芹再也顾不上被折磨的满身伤痕,用悄悄藏起来的剪刀,扎进了他的心脏。
做完这一切的冬芹也疯了。
她把兵头肥腻的肚皮划开,把g子扯出来挂在房梁上,就用那些g子上吊自尽了。
再之后,冬芹一口怨气不散,加之天时地利,阴差阳错间竟然化为了阴煞。
不到三天,她分批把几个祸害她的土匪头子屠戮殆尽后,也终于彻底失去了人性和理智。
本来怨气散尽,又伤天害理,本该魂飞魄散的她,因再次碰到了些机缘,竟凭借着一身怨气支配,成了鬼妖。
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冬芹,只多了一个被怨气支配着行动,没有丝毫人性和理智可言的邪祟。
一百多年来,随着无法消散的怨气越积越深,终于演化成为可以凭借契约直接夺人魂魄以助长修为的“仙儿”。
通过这样的方式,早已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了。
刘轻水听完这些故事,沉默了许久。
转过头时,看到几个女生眼中竟已经泛起了泪花。
他摇摇头,暗自叹息。
时代之祸,非人力所能及。
修道者,修的是清静自然,修的是一颗坦荡的道心,同时修的也是天下苍生。
很多的修者,也是看不破红尘的。昏暗年代造成了冬芹的悲剧,但刘轻水坚信,那个年代的修者,肯定也已经尽力了。
纷繁错乱。
可悲可叹。
刘轻水重新回到案桌前坐下,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放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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