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顾虑,就不会将认错人又误亲我的事透露出去。
我决定赌一把。
我写道:“我太慌了,并未听清。”
我偷偷揣度着宋芸珂的脸色,她眉心微蹙,非喜非怒。
但我猜自己赌对了,大概慕容昊对她的说辞也是没跟我说什么。
宋芸珂搁下勺子,继续盘问:
“他为何找你说话?你是故意在他跟前转悠的?”
她这是给我安罪名了,我奋笔疾书:
“一个不认得的小厮让我搬花过来,我在后院偶遇王爷,他找我问话,我没听见就告退了。”
我刚写完,宋芸珂猛然拂袖,把桌上的炖盅扫向我。
哐当!
炖盅砸在我面前,里头的汤汁溅湿了纸张和我的脸。
她到底还是动怒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也不去擦拭脸上的汤,只端正跪好。
宋芸珂拿帕子擦手,语调凛冽道:
“王爷向来孤傲,近身伺候他的只有小厮,他从不与侍女随意搭话,为何找你?”
我硬着头皮写:
“兴许是把我认成您了。”
这点宋芸珂无从反驳,不是正因如此,她才让我替她洞房的吗?
她的神色极为复杂,气不过又憋屈。
宋芸珂阴冷一笑。
“怎么?你很得意是吧?我的夫君竟分不清你跟我。”
她要找我泄愤,我必须自救!
我把心一横,落笔如神:
“恳请长姐送我出府,让我与小娘团聚。”
“我长久待在此处,只怕会污了长姐与王爷的眼,还望长姐成全。”。
她思忖片刻,只语焉不详地回了句:
“容我再想想。”
她话锋倏地一转:
“下次你再敢在王爷跟前搔首弄姿!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点头如捣蒜。
说话间,四喜踩着小碎步进来,她向宋芸珂福了福,禀报道:
“王妃,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要派王爷前往南疆平乱。”
宋芸珂顾不上我还在,震惊地站起道:
“什么?王爷还在新婚燕尔,这就……”
她不死心地问:
“消息可靠吗?”
四喜不忍心道:“是主母身边的嬷嬷递来的消息,应该错不了……说是明日一早便出征……”
我记得,前世慕容昊也是新婚不久便出征了,只剩宋芸珂独守空房,她寂寞难耐,在王府里又无法立足,成天拿我出气。
不过,这次慕容昊离开的时间好像推迟了些。
宋芸珂一脸晴天霹雳,她愤恨地跺脚,气得满脸通红。
看来她很想宣泄几句,又怕落下个妄议朝政的罪名。
最终她还是忍下气来,问四喜:
“打听一下,王爷何时回来,我得早做准备!”
“是……”
四喜退了出去。
现下宋芸珂已顾不上我,为免碍她的眼,我悄悄起身往外退。
宋芸珂气呼呼地往内室走去,我不期然瞄到她裙子上沾了一抹鲜红。
细看之下,她适才坐过的绣墩上也有血迹。
她月信来了?
我暗忖,只盼她把心思都放在慕容昊身上,别再找我麻烦。
未料,日暮时分,宋芸珂又把我招了过去。
她脸色铁青道:
“今晚我身子不便,你替我侍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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