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就是、就是那个……”
阿木难堪地扶着吴娘子走出门,我寒声道:
“把东西拿走!”
阿木道:
“不了,就当是赔罪……”
我冷笑:
“我可消受不起。”
慕容昊一言不发,他用棍子一头挑起酒坛,轻巧一抛。
酒坛子擦着阿木和吴娘子的身子飞过去,咵啦一声砸在地上。
阿木绷直了身子,飞快回头瞅了一眼,扯着他老娘撒腿跑了。
被阿木母子俩这么一闹,我都顾不上与慕容昊避嫌了。
我这才想起问他:
“你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慕容昊掩上门,走到我身前。
“他们听戏去了,我想着孩子们有人陪,怕你在家闷得慌,便先回来了……”
他说话时,一直谨小慎微地端详着我。
我避开他视线,又问:
“你回来多久了?”
“从你说,你只拿他当伙计看待那时起……”
我苦笑。
“是啊,我当他是伙计,他背地里竟打这主意,他母亲还瞧不起我。”
慕容昊安慰道:“你别听那些乌七八糟的话。”
“嗯,就她那样的,还不够格叫我难过。”
我扭身进屋,慕容昊亦步亦趋地跟来。
“小赵娘子,这个给你。”
慕容昊将一个做工精美的面人儿递给我。
披甲挂帅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是我最喜欢的穆桂英。
我欣喜地接过去。
慕容昊浅笑道:“赵娘子说你喜欢,我就买了,怕放在身上会化,所以急着送回来给你……还有这个。”
他又取出一包杏酥糖——也是我爱吃的。
他去逛了这么一小会儿,光顾着买我喜欢的玩意儿了。
我心中一暖,强忍着心悸低声道:
“有心了……”
他略显羞赧道:
“都是花你的钱买的,也算不上我有心。”
我疏朗一笑:
“你在百草堂做事,又教小佑棍法,又陪小佩玩儿,我付你工钱是应当的。”
慕容昊深情看我:
“可你也救了我,收留我啊……”
我敛起笑。
是啊……我救他,他救我,我帮他,他帮我。
我与慕容昊之间,已是一笔糊涂账,算不清谁欠谁更多了。
我借口道:
“我先去做午饭。”
慕容昊也顺水推舟:“哦……我去把门外的碎瓦片扫一扫。”
入夜,我回到房间,见妆奁上搁着一支银簪。
是慕容昊给我的那支,我前儿没收,他竟趁我不觉送进来了。
我拿起簪子在手里转了转,最后还是不忍心,将之塞进最底层去了。
正月初四,百草堂如常启市。
阿木托人告假,说家中有事,这几天不便前来。
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不然他来了,我也拿不出好脸色给他瞧。
过完年后,店里生意仍旧红火,不少客人一口气买了数十上百包药材。
我觉着有些反常,便让掌柜打听一下。
我这掌柜叫容进,是大同县本地人,人脉甚广。
他给我带回来惊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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