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红英瞪着太昊,语气有些沉重。
“姨姨,你说啥?”
太昊正好拉着花狐围拢到简易灶台旁,没有注意到华红英的脸色,更没有去听华红英在说话,只是略感朦胧听见姨姨华红英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摘了多少红枣,叫我看一下。”
华红英说着话,就走到太昊跟前,伸左手在太昊怀里摸了一把,摊开手掌一看,大概有五颗红枣,跟自己右手中还没有来得及吃的一颗红枣大小差不多,再去看妹妹华红莲手中的红枣,好像大小一样了,立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刚才看花眼了。
“姨姨,你要吃,我这里还有。”太昊傻乎乎地伸出左右手,各从怀里抓出两颗红枣递向华红英。
华红英瞬间红了脸,笑着接过太昊手里的红枣,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道,“青帝很乖哦,都知道给姨姨吃枣了,嘿嘿嘿,看来,姨姨真的没有白疼你哦。”
“妈妈,你也吃枣。”太昊看到妈妈手中的红枣吃完了,又抓了两个红枣递给了妈妈。
华红莲没有拒绝,接过红枣微笑着说道,“乖,你吃红枣,叫妈妈赶紧做饭,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你可能都饿过头了。”
“姨姨我们不饿。”
花狐急忙说道,“下午的时候我跟弟弟饿了,吃一些野枸杞,刚才饿了又吃了一些红枣。”
本来还看着草笼里头的十二根草根发愁一会煮熟后够不够吃的华红莲,马上愣住了,先是打量了一下花狐,随后又打量了一下太昊,感觉到两个孩子好像瞬间长大了,都不用自己操心了。
这个有点荒唐的年轻妈妈根本就没有想到,小孩子吃多了野果子,会不会闹肚子?心里一味心思却在想着明天要用怎样的办法才能多炼一些盐巴,好挽回今晚上在阿大面前失去的面子。
功夫不大,华红莲就煮熟了草根,给太昊和花狐两人一人分了一根熟草根,华红英大枣吃多了,只吃了三根熟草根,剩下的熟草根就由华红莲一个人包圆了。
吃罢草根,太昊拉着花狐一人提着一个陶罐去小溪边打来了清水。
大陶罐里头的清水用来洗漱,小陶罐里头的清水放在简易灶台上烧开,待晾凉后解渴。
茅草屋里边的火炕比较小,顺着东西睡,四个人挤不下,只好南北睡,才勉强睡下。
两个大人蜷缩着腿脚睡两边,两个孩子睡中间,除了睡姿不雅,一夜无语。
天还没亮,心思沉重的华红莲就起来了,悄悄地下炕,穿好鞋子,提起小陶罐喝了几口清水,就提着大陶罐走出了茅草屋。
当华红英被大陶罐里边的沸腾声惊醒时,华红莲已经用大陶罐煮好了野菜粥。
野菜粥是用灰叶菜和桑树的嫩叶加水煮在一起的一种野菜汤,叫粥是为了好听的。
吃惯了粟米粥的华红英,一看到这种野菜粥,马上就没有了胃口,一脸恼怒地问道,“红莲,早上你就给青帝吃这个?你家里真的连一粒粟米也没有了吗?”
华红莲有些郁闷,“这些天吃的除了你伢晚上吃的那种草根,就是这种野菜粥,要说粟米,除了你三个月前拿来的五斤,我跟娃吃了不到半斤,就被红泥把剩下的拿走了,这三个月来,我用盐巴去罗盘城换了三次粟米,几乎每次都换了五斤,每次都让阿大拿走了。”
“唉——”
华红英苦恼地叹了口气,不再发火了,拳头却攥的很紧,“不说了,今个去红石山炼盐巴,多炼一些,咱们去就近的村里给你换一些粟米,给你跟青帝改善一下饭食,要不然,再这样吃下去,我害怕你跟青帝都变成野人了。”
“嗯,好吧。”
华红莲没有反对,走到火炕边,侧身坐在火炕边缘,动手给早已睁开眼睛的太昊穿鞋子,身上的衣服不用穿了,因为晚上睡觉就没有人脱衣服,只是在穿好鞋子后稍加整理便是。
简易灶台旁边的小石板上有一大一小两个陶碗,就在华红莲皱眉要怎么吃野菜粥的时候,花狐快步跑出门外,稍时又跑了进来,手中多了两个黑木碗。
“姨姨,这是我的碗,现在,吃饭应该够了吧。”花狐有些调皮地问道。
“够了!够了!花狐真乖!”华红莲微笑着接过黑木碗,夸赞了花狐一句。
接下来,华红莲将四个碗摆放在小石板上,在众人的围观下,端起大陶罐,给四个碗中均匀倒入野菜粥,随后,又用一双七寸左右长短的细树枝,把大陶罐里头没有倒完的野菜夹起来,放进四个碗中。
“吃饭了——”
伴随着华红莲的一声轻呼,四个人各自端起一个碗,就着简易灶台下闪烁个不停地火苗,嬉笑着开始喝野菜粥。
嗯嗯,野菜粥里头除了野菜,就是清水,对了,还有少许盐巴,喝进嘴里既有淡淡的树叶味儿,也有淡淡的盐巴味儿。
喝完野菜粥,都够不的洗刷大陶罐和碗,华红莲就将两个陶罐提上,从墙角抓起一个松明子,对着简易灶台下的火苗点燃,准备出门去红石山炼盐巴,“太昊,乖,今个你跟花狐在家门口狂,不敢去老林子哦,妈妈要跟姨姨去炼盐巴哦。”
“嗯嗯,嗯。”太昊顺从地点了下头。
华红英看了眼火炕一角,那里摆放着十二颗红枣,华红英一边上炕去抓红枣,一边说道,“青帝,我把你剩下这些红枣拿走了,你想吃自己再去摘,哦?”
“嗯嗯,嗯。”太昊没法反对,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随后,华红英和华红莲打着松明子急匆匆走出门外,没入夜色中,前往红石山炼盐巴去了。
“天还没亮,要不,咱俩再睡一会。”太昊张了张口,小声提议道。
“不了。”
花狐摇了摇头,说道,“你听外头,鸟都叫开了,天一会会就明了。”
“哪咱俩现在干啥?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太昊皱了皱眉。
“咱们去叫闷娃去。”
花狐看了眼门外灰暗不明的虚空,说道,“我伢个给你说的话你可能忘了,我说我今个叫闷娃跟你摔跤的。”
“闷娃家离那几个灰狼的老窝远近哩?”太昊忽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三只灰狼,急忙问道。
花狐想了想,说道,“青帝,你不用害怕,他们两家不在一块。”
“那走吧。”太昊盯着花狐的眼睛看了看,意识到花狐不像是在说谎,便不再啰嗦,抬脚先一步走出门外。
出了茅草屋,细心的太昊抓起栅栏门挡好门口,这才拍了拍手,准备离开。
花狐不解,问道,“青帝,这屋里头也没有啥,你还挡个门干啥?”
“呃?”
太昊冷冷地看了眼花狐,说道,“咋就没有啥了?那火炕是啥?灶火又是啥?嗯嗯,还有炕上的两张羊皮,包袱里头的换洗衣服,墙角的干柴,如果这些东西被谁不小心破坏了,哪晚上睡哪?在哪里烧火做饭?”
“呃?”花狐被问的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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