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丫:“我本来就没有伤心,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可现在见坟都难。”
她又不认识她娘,比起伤心,她更多的是生气吧,她早就知道她爹败家,没有想到能那么败家,那么多地,说卖就卖了。
还有她娘,那么厉害,却那么瞎,居然能看上她爹,难怪她眼睛会坏掉,肯定是随她娘了。
毛头的爹娘居然是好人,也怪让人惊讶的,尤其是毛头他娘,要不是她抻着头看,歪丫早就把她爹勒死了,那么好的机会都白瞎了。
“那也没办法了,”小孩爱莫能助道,“大家都不记得……”
“是啊。”歪丫低落道。
小孩犹豫半天,还是没能憋住话:“不过,我觉得,他们不是不记得,他们头上有个箍,一说起你娘就会出现,村长爷爷头上的箍碎掉了,他就想起来了。”
歪丫不失落了,这种事好有意思:“那咱们要怎么做才能把箍弄碎?!”
“不知道。”
歪丫:……
“不过镇上有个人应该知道。”
歪丫:!
“但他未必肯帮忙。”
歪丫:……
“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嘛?”歪丫不满道。
小孩:“我这不是在犹豫嘛。”
“犹豫什么?”
“我不是很想告诉你,但我憋不住话。”
歪丫的反应比刘家人好多了,不管小孩跟她说什么,都不会被她当做奇怪的人,她还是小孩最好的朋友,这谁能憋的住话呀。
再说了,小孩觉得自己能看到这些东西,还挺厉害的,也想跟人显摆一下嘛。
可她又不确定说出来到底好不好,所以吞吞吐吐的。
歪丫哪里知道她的纠结,她现在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人是谁?”
“就是咱们一起骂过的那个男的,酒铺后院那个。”
小孩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他让人叫他小仙师,还给了裴家大姐姐两张护身符,我还和他打了一架。”
“啊,是他啊……”
被她们说到的人,此时也正说到她们呢,在酒铺盘踞了几个月的客商们此时都聚集在大堂里,大堂正中央的桌子上铺着一张正淌水的包袱皮,里头装着零散的尸骨,旁边还有一柄斧头。
已经生了锈,破破烂烂的,没有半点神兵的风采,再凑近点儿,还能看到斧头上细密的裂纹,它跟它的主人一样破碎,还缠着一坨水草。
嘉王李琥派来的人,神色倨傲的拱了拱手:“有劳诸位久等多日,实非我王本意,行册是一早就送来的,谁能料到这边的守域人居然死于河妖之手,底下人不晓事,非要认死理,居然花了这么久的时日找她,这才耽搁了,还请诸位见谅。”
他嘴上说着见谅,神色却南辕北辙的。
都没等那些‘客商’说话,就自顾自的说道:“还好行令业已送到,只是有一个难处,我王以为宜州不过弹丸之地,实在无需这么多高才,虽说历来灵脉由皇室与仙门共同镇守,可来的人再多,真正的话事人除了皇室,也不过三家之数,不如……”
他说着说着竟用牙啃起了指头边的倒刺,停顿了下,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弹了弹手指,捋了下八字胡的一撇,颇为轻松道:
“不如只留三家,旁的人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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