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这次他疯狂多了,一进来就往楼上冲。
但不知是身上的伤太多,还是好几天都没吃饭,才迈上第一个台阶,就体力不支,大脑昏昏沉沉的,脚步不稳,差点脸朝下磕到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惨白一片,额前的冷汗哗哗直流,敲在台阶上。
冷白的灯光下,少年劲瘦挺健的脊背又弯下了,迟遇也是这时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呼吸的起伏可以这么微弱,单薄脆弱到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折断。
迟遇有不忍心,但消失得很快,他借此空档,抓住宫华岁,把人往外面拖。
感应到胳膊上的力,宫华岁顿时应激了。
“清和!清和!清和……”
满是伤痕的手紧紧扣着楼梯栏杆,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每喊一声,脸色便白一分,嘴里的苦涩味越来越重,仿佛咬破了什么,隐隐泛出血腥味。
手指一根根剥离栏杆,宫华岁眼底的绝望越甚,他又跪到地上,抓住迟遇的手苦苦哀求。
“不要……叔叔……我求你……我知道他还在……你让我就看他一眼……看完后……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他了……”
那双深棕色像宝石一样的漂亮眼睛,此刻浑浊一片,泪水混着脸上的灰滴滴答答全落在迟遇的胳膊上,姿态放到最低,甚至还带着讨好。
“我说过,清和死了!”
迟遇手臂用力,强硬地拖着人往外拉,宫华岁不死心,即便被弄趴在地上,手指也紧紧扣着水泥地。
水泥地本就粗糙,宫华岁那细皮嫩肉的往上面一滑,就擦出了大片的血迹,但他这个人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迟遇越是用力,他就越往前爬,然后擦伤更严重。
他哭喊着,“不要……不要……我要去看清和……清和……”
“岁岁!”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宫时暮慌里慌张地从车里出来,第一眼便瞧见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弟弟。
迟遇适时放开手,冷声道,“你们来得太慢了,赶紧把人带走。”
宫时暮的呼吸都凝滞了,他跪在地上,不敢碰弟弟,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是伤,他根本没有着手的地方。
“我都说了,你儿子只是场意外!你凭什么这么虐待他!”
迟遇冷哼,毫不畏惧地对视回去,“意外?宫时暮,你真当我是傻子!意外和谋杀都分不清楚!”
他又看向宫华岁,眼神更讽刺了。
“虐待吗?我觉得还算不上,而且一开始,他要见好就收,也不至于搞这么狼狈。”
宫时暮目眦欲裂,“你!”
宫华岁颓着眼皮,伸手又抓住了迟遇的裤脚,气若游丝地央求。
“叔叔……清和……我就看一眼……”
宫时暮看不得自己弟弟这副窝囊求人的模样,强制把人拽回来。
结果不拽还好,一拽人又闹起来,宫华岁的嗓子都快哭哑了,声音活像是从破风箱里拉出来的,凄厉又难听。
“放开我!我不要!放开!放开……”
宫时暮压下眼皮,当机立断把人打晕,横抱起宫华岁,坐上车,快步往医院赶去。
迟遇望着远去的车灯,把卷帘门又拉了下来,还贴心地拿出拖把,把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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