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底乱糟糟的,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碎了一般。他感到无助、痛苦,甚至有些绝望。
“宇轩,娘知道你心底的苦,但是这也没有办法呀!”王氏实在不忍心再给儿子泼冷水,但她也明白现实的残酷。“而且你的仕途现在正处于上升期,你的名誉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为了侯府的利益着想,也为了你妹妹的幸福,凡哥儿确实应该回到他原本的家。”
仕途,侯府的未来,这些字眼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它们成为了一种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窒息感、绝望感扑面而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深渊里,找不到出路。
最后,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只能选择慌忙逃离这个地方。他的脚步匆匆,仿佛要逃离这一切痛苦和困扰。
王氏也知道是为难儿子了,并未追上去,而是选择了无声的叹息。
……
侯府门口,薛锦画亲自将大姑奶奶送到了门口。大姑奶奶转身对她说:“嫂子,你就送到这里吧!”
此时外面寒风凛冽,赵宇非赶紧戴上披风。她关切地对薛锦画说:“嫂子,你赶紧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可要小心着凉啊。”
薛锦画微笑着回应道:“大妹妹,那我先回府了。不过,经此一遭,大妹妹可算是顺心了。”
赵宇非轻拍额头,感慨地说:“嫂子,说来还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否则我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发现这个秘密。”
薛锦画客气地回答:“大妹妹,过奖了。还是咱们大妹妹聪慧过人、心思细腻,才能想到这些。”
然而,赵宇非并不知晓薛锦画早已洞悉一切,只以为薛锦画是真心为自己着想,而恰巧被自己发现了真相罢了。
冬日里白日本就短暂,就在这短短片刻间,天色已渐渐黯淡下来。
赵宇非呵出一口白气,有些愧疚地说道:“都怪我,把这件事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哥的心底怕是不舒服,嫂子,你最近切莫与他发生争执哈!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赵宇非转身钻进了马车里,马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离去,车轮在雪地上压出一排排深深浅浅的车轱辘印子,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痕迹便被飘落的大雪所掩盖,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待马车消失不见后,樱花走到薛锦画身边,轻声道:“小姐,这天太冷了,咱们进去吧!”
薛锦画点了点头,转身朝院子走去,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仿佛一朵在寒风中摇曳的花朵。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冷意突然袭来,仿佛一把冰锥,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直逼心间。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抬起头来,只见赵宇轩正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未融化的寒霜,他那张冷峻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冰冷,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宛如深不可测的寒潭。
“侯爷”
“薛锦画,你说,是不是你?是你教唆妹妹来过继凡哥儿的?对不对?”
赵宇轩的话如冬日的寒风般扑面而来,锐利的话就像无形的刀子一样打在她的脸上,瞬间让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樱花被这怒气吓的直接退后了一步。。
“如今凡哥儿要被送走了,你可满意了?”赵宇轩的脸色变得阴沉,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保持往日的矜持和冷漠。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向薛锦画。此时的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将他的理智淹没,他的眼睛变得猩红,充满了无法遏制的愤怒,他冲着薛锦画大喊大叫,“薛锦画,我告诉你,就算凡哥儿被送走了,我也不会跟你有任何牵扯,你这一辈子,永远别想有孩子。”
他说这些话,已经足够残忍,原以为这些话会狠狠的刺痛薛锦画,也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疼。
但是,很遗憾。他并不知道此时的薛锦画看着他发疯的样子,像捕猎者在看猎物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面色平静,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只是觉得不够痛快罢了。
“侯爷,就算你再生气也得有个限度吧!你也不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凡哥儿的身世吧?”薛锦画语气沉稳,丝毫不见任何怒气。“侯爷,你想丢这个人,可侯府如今还丢不起。”
“侯爷回来没多久,就对夫人如此不敬,实非君子所为。”薛锦画的话刚落下,就听见侯府门口传来一些稀碎的声音。
“是啊,就算夫妻感情再不好,他的夫人也是他明媒正娶的,这么多年来,她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侯爷怎能如此训斥夫人?”
“……”
赵宇轩的脸色如今黑得犹如锅底,仿佛能和这暮色融为一体了。他骨子里的教养让他想要堵住那些人的嘴,但此刻他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只能绕过薛锦画,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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