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个。”
王氏颤抖着手,将那被血浸染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荷包接了过来,荷包里面还有一张平安福,是她为他求的。
身形一晃,云栽和落雨赶紧将她扶住。
王氏紧紧地捏着荷包,将眼底的泪意隐去,淡声道:“辛苦你们了。”
棺木中的人,残破不堪,齐氏见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度昏厥过去。
可王氏只是命人打了水来,拿起帕子,她亲自为他整理遗容。
只是那张脸不知道被什么撕咬过,血肉模糊。
但王氏就是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地抚着他的额头,丝毫没有畏惧,低声道:“夫君最是爱洁。”
齐氏被搀到一旁的厢房,王氏将下人们都遣了下去,只独自一人留在灵堂。
似是支撑不住,她扶着棺木才没让自己滑倒下去。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还说回来后带她去泛舟,如今却就这样躺在这里,不言不语。
王氏的手颤抖着,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可那双手呈拳状,她想握却握不到。
终于,她小声地哭了起来。
守在外面的云栽等人,听到那低低的哭泣声,也跟着抹眼泪。
二爷与夫人感情甚笃,她们都瞧在眼里,如今二爷走了,夫人可怎么办?
苏愿没有去灵堂,但她在兰馨苑中,似是能听到王氏的低泣声。
二伯父没有孩子,如今灵堂里,除了王氏,连一个送灵的孩子都没有。
若说苏家的情种,其实只有二伯父一人,他与王氏一见钟情,求娶之后,即便没有孩子,这么多年,他也不曾纳妾,甚至连一个通房都没有。
夫妻的感情羡煞旁人,也正因为这样,一个先离开,留下的那人才是最痛苦的。
苏愿从小见的都是如苏世清这般寡恩少义之人,所以觉得如苏世辉和王氏这般鹣鲽情深更为珍贵,而王氏如今的痛楚,她不敢想。
停灵七日,发丧。
这日敬文伯府的大门口络绎不绝。
只是个个都着素衣,脸上带着哀戚。
而满府的白灯笼和白绫更显得气氛哀痛。
苏愿一身白衣,走到了灵堂。
哭声愈加的清晰,她正垂着头往前走,只见三步之外,一抹玄色锦服落入她的视线,微微抬眸,朝来人福了一礼,道:“四爷。”
李宴辞轻声道:“节哀。”
苏愿垂眸,小声道:“多谢四爷。”说罢,她行了一礼,想告辞离开。
李宴辞上前一步,低声道:“中郎将死的有些不寻常。”
苏愿十分惊愕地抬头看向他,李宴辞是锦衣卫指挥使,他说其中有蹊跷,那么至少说明,他掌握了某些证据。
“若是四爷知道什么,烦请告知。”苏愿的睫毛微微颤着,一双眸子清澈如水。
可李宴辞却从中瞧出了某种决心。
李宴辞嘴角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并未答应。
苏愿也不急,只抿着嘴角,静静地等待。
就在苏愿以为李宴辞不会说些什么直接离开的时候,他在与苏愿错身的时候,“好。”
苏愿转头看了他背影一眼,然后往灵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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