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轻呡一口,眸中宁淡无波。
胡蝶却脸色骤然凝重,忽地站起身:
“册立太子?你确认,不是重新立储?”
太子,储君,都是周逸亡父身份称号。
重新册立太子,便是新立储君。
而新立储君,却并不一定是重新册立太子。
皇位传承,讲究立长立嫡。
嫡长太子虽然已薨,嫡长皇孙犹在。
按祖制,储君之位应该传给嫡长皇孙。
也就是,周逸。
如果武皇有意传位给周逸,便应该册立皇太孙。
册立皇太子,便意味着,他要传位给另外某位皇子。
“末将确认,是册立皇太子。”司玄脸露不甘。
胡蝶暗踢一脚石桌立柱,掩饰掉眼底不甘,道:
“陛下身壮如牛,正值春秋鼎盛,为何此时册立太子?”
若推后几年立储,逸王殿下竞争必然更强。
子承父业,她家殿下才该继承大统。
胡蝶不甘,司玄又何尝不是。
司家上下下下,都心有不甘。
武皇立储,周逸作为嫡长皇孙尚有几分希望。
一旦其它皇子登基,皇位便会在对方支脉传承下去。
周逸将永远失去继承大统可能。
令三兄弟庆幸的是。
逸王殿下神情并无太大波动,好似并不在意。
也对,这位表弟虽然才年方二十。
那古井无波的气度,比他当刺史的父亲还淡定,比九十多岁的祖母还波澜不惊。
“武皇的身体……”
司高斟酌一下用词,小心道,“小道消息啊,可能……不中了。”
“身体不中了?”周逸平静双眸,第一次露出意外。
“怎么可能?”
胡蝶俏脸写满不信,脱口反驳,“陛下七品元婴境,才八十多岁?”
七品武者,阳寿大限五百岁。
武皇身为宗师,不满百的年纪,确实正值青春雄壮。
元婴宗师百病不侵,怎可能身体不行?
这一点,司玄同样不百思得其解。
他苦笑摇摇头,小声道:
“消息应该不假,几位皇子闻风而动,正疯狂拉建各自势力。”
“大乘教突然由暗转明,公然对抗朝廷,也是这个原因。”
“哦。”周逸神情恢复平静,抬眼看向京都方向,“进京……要趁早。”
“趁……早?”司玄与司高对视一眼,心中叫苦。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殿下,末将的意思是,我们大可不急进京。”
老皇帝命不久矣,何苦非去拼个同归于尽。
难道,殿下志在皇位?
这个大胆想法,惊得两兄弟泛出一身冷汗。
小小司家,远远逊于其他皇子背后势力。
除非武皇钦定,扶皇孙上位。
否则。
逸王殿下,以及他们司家,根本无力争嫡夺储。
“殿下,那……皇位,陛下不予,咱们无力相争。”
担心表弟错估形势,司高把话说得更直白。
胡蝶点头赞同,美眸之中流露出丝许担忧。
“皇位?”
周逸奇怪地看一眼三兄弟,又看一眼胡蝶,“你们若是喜欢,也中啊。”
那神情,那语调,仿佛在谈论无足轻重的小物件。
如若想要,探手可取。
“蝶儿不敢!”
“末将不敢!”
“属下不敢!”
胡蝶和司玄面面相觑,心中后悔,恨不得批自己个大嘴巴。
他俩本意阻止殿下觊觎皇位,好似反倒激发他滋生出妄念。
只有司曾眼光一亮。
“哇,皇位……”他一开口,便被司高塞进一块糕点。
“有孤在,天下无不敢之事。”
周逸五指轻握,风轻云淡道,“实力在手,天下我有!”
这些年,他醉心武道,心无旁骛。
既无意交结权贵,亦无心暗结势力。
只因他心中相信,只要实力够强,便可执天下牛耳。
植下桐柏,凤鸟自来。
“大哥,操持武举考试去吧。”
周逸挥挥手,道,“孤这里,无事。”
“是,殿下!”
司高抱拳告辞,拖着司曾离去。
玄甲重骑,留守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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