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身后也都不过是不入流的匪徒,甚至可以说有一半是被迫拉来充数的贫民,连武器都没有。
更别提他们贫瘠的见识甚至没能让他们明白实力的差距。
原本这些冰柱在以撒王的谏言下是准备直接落在他们的头顶,不过先贤的仁慈显然宽恕了他们些许,这才没有让巴夏们的走狗全部变成被冰刺贯穿的尸体。
然而,即便是制造出冰寒的天堑,他们仍不领情,或者说本就不觉得这是先贤的怜悯。
包围的阵地里,这些已经如同鬣狗的家伙们在远处嘲讽着米斯拉的炮击不过如此,浪费了这么多炮弹,却没杀死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更甚者已经肯定,这里的军势不过如此,昔日的辉煌都不过是虚假,他们只要愿意,随时都能踏碎城墙,杀入其中。
而城墙上的温迪戈听着那些话语被风捎来,悬着的心还是重重落下,发出了沉默背后的震耳欲聋的坠落。
——恶意,于傲慢和贪婪之中,重新在大地上啃噬着希望。
在他的视角下,世界忽地变成一片灰白,大地漆黑,而大地之上、天空之下,无数被拉长的痕迹在空中漂浮,已经有不少痕迹的颜色越发深邃,变得同大地的色彩一般。
这就是魂灵所存在的视界,他者无法直接观测的魂灵本体们存在的层面。
一百五十万年后,恶灵肆虐,然而在那之前,恶灵的泛滥早已在人类的历史上记载,似乎恶灵成为注定的结局要比那来得更早。
眼前的天地之中,除了附庸于他的那些,漂浮在周围乃至远方的,宛如一条条灰白的笔划的模样便是当今大部分魂灵的状态,污浊已经在侵染它们,那些灰白中间,有的已是接近漆黑。
“得益”于阿普苏的埃土和光之柱的技术,不少恶灵已经被困于土石之中,抑或被驱逐到大地的尽头,但它们终将归来。
生命总会死亡,死之欲望以及因其诞生的恐惧因此不会消亡。
即便约束了恶灵对其他魂灵及生命的污染,此番努力又似乎是某种意义上的自欺欺人,因为什么都无法逆转。
——从「有」到「无」,这是万物的铁律,亦是律法基石之下的本源规律,被创造的总会消亡,诞生下来的总会死去,在一切的凋零之中,时间因此流淌。
米斯拉此时面临的威胁仅仅是大地一隅,战争仍然存在,撒尔诺阿从未放弃对大地上的诸王发起战火,而诸王的国度也必然要将更为盛大的死亡用以埋葬仇恨的源头。
只有恶意的暴力,才能击溃同为恶意的暴力。
温迪戈来到城门上的位置,凝望着正对正门的那一支巴夏的私军,炎魔之王的孑遗傲慢的站在这支散军的最高点,蔑视着城邦的武力,无知带给了他膨胀的自信,以至于没了半点思考。
“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都给我冲,杀!”
不听巴夏的使者同步消息的命令,炎魔私自发起了号令,带着这些匪徒和流民朝着米斯拉冲锋而去。
其他私军的队伍看到这一幕,于是也纷纷摆脱了难得的纪律,生怕财宝被其他人抢走,大叫着也冲向了城邦的方向。
……顷刻间,沙漠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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