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事物有迹可循,既然存在就一定可以被认知,认知之后便能够解释、解构、提炼并更有效地利用。
要是用在其他方面造福文明,或许是个不错的想法,可惜这种能力在如今会被第一考虑的地方只有战场。
扞卫生命的存续——这条名为“生命”的底线被侵犯的时候,人们就要面对最低贱的贪婪与傲慢,用同样的残忍手段才能维护自身。
这就是文明也逃脱不了的悲哀,这个世界的生命秩序。
就算再如何晦涩、复杂,到底是要为了以杀伐停止杀伐,以暴力才能熄灭暴力。
那个被侵占身躯的圣阳禁军战士被突然砸来的血矛洞穿了大半个身躯,接下来又是一场爆炸的冲击,几乎粉碎了这具躯体。
复活的机会不多,至少这位才体会到第二次呼吸的食尸鬼是死在先贤的手中,死得又快又彻底。
这片战场有多少强横的力量,有多少精密的技艺,有多少复杂的原始科技……但都服务于杀戮。
温迪戈的行进无法被阻挡,沿途的障碍皆被夷平,敌对的战士只有倒下的命运。
杀戮、血腥、死亡……
他本不该厌倦的。
但是事实无法逃避,他憎恶这不该发生的一切。
————!
几乎是瞬间,一股压力自极远的那一头传来。
在温迪戈的正面刚好出现一条狭长的路径之际,他看见了那在黑暗边缘撕裂沿途的弧线。
一道斩击,仅仅是以邪魔术式赋予了形象的斩击。
然而几乎是刹那,月牙似的斩击越发巨大。
切裂天穹,犁破大地,凡阻挡的都将碎为齑粉。
到光芒的范围内时,已然有着近乎百米的长度,宽度却仅仅似连接着天地的一线。
没人能有资格挡下,因为这一道亵渎的试探从一开始就瞄准了仅仅先贤一人而已。
预判抓住了没有阻隔的瞬间,那些战士甚至没能及时察觉有这样一束威胁从身边擦过。
没有灰雾,这又该是何种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此般霸道——
“……”
轰——
温迪戈举起血盾抵挡的瞬间,周围的人们才终于发现这连风动本身也一同斩开的攻击。
几乎堪称毁灭的攻击无声无息地袭来,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骇人的沟壑,不祥的黑红色在月牙状的攻击下不断翻涌,似乎想要碾碎这层壁障。
——温迪戈第一次觉得吃力。
是因为万年的饥饿力不从心,还是因为不断地违背本能导致生理衰败?
先贤更倾向于对方回头向邪魔的道路走去,妄图取得那未知且野蛮的力量。
周围的严寒顿时更加冷冽,似乎很多事物都慢了下来,甚至连生命都将停滞。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分子热运动”,但先贤在发动能力的片刻,这道攻击很快出现一大截扭曲,然后自己崩溃消散。
眼下至少能知道,灰雾赋予这片大地的事物确实并非玄之又玄的东西,以曾经……或者说另一个未来的人们的理论知识仍旧能够解释少许。
若非温迪戈能制造出极端的环境因素,恐怕来日千年、万年也没有测试这些能力本质的机会。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看向斩击的源头,那里是身穿黑色甲胄、披着血色披风的“人”。
即使相隔甚远,使者们似乎也察觉到来者的身份,在战斗中拉开距离,望向那边。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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