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使者。
至于米斯拉……虽然相较于其他支离破碎的地方又相当完备,但终究是仅剩一城之地,如今需要大量建设才能恢复旧日荣光,地位仅仅在小国以上而已,与当下的大国比较未免有些偏颇。
接着,阿尔比昂的使者看向温迪戈,微笑着开口。
“那么,事关紧急,既然我们的军势已经来到,目的也就达成了。我等是为了迎接先贤而来,还请先贤与我们回到提尔诺亚的旧址,宣告……”
“在此之前,我有个疑问。”
空洞的眼窝望穿心绪的尽头,柯蕾娜的所想皆被看透。温迪戈打断对方,是因为有些话说出来,与撕裂诸国的关系并无区别。
“阿尔比昂一直宣称我的归属,其意为何?”
近两代阿尔比昂的皇室君主都有意的在一些场合加上先贤奥格顿温的阵营性的定冠词,而这一代的阿尔比昂民众也因此在潜意识里认为“先贤是阿尔比昂人”,不知不觉中多出了个不存在的“国籍”。
就在刚才,柯蕾娜将要说的便是在提尔诺亚的旧址博物馆进行演说,美其名曰“统括民心”,实际上是为了这一统治宣称将阿尔比昂塑造为“真正的文明起源和中心”、“所有大地文化的发源地”,然后逐渐削弱他国的文化地位以及民众归属,以此兵不血刃瓦解掉别的国度,进而得到整片大地的“合法宣称”。
直到这时候,他们居然想的是谋得私利……
若不是温迪戈留了个心眼,还真就不明不白被这些面相和善的异邦人给唬住了。
柯蕾娜顿了顿,说:“并无它意,只是向大地众群一次强有力的证明,团结各方凝聚在一起的稳固而已。”
好一个外交使者,说谎面不改色,业务能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概她所听闻的传说里,先贤会看破谎言,于是以为这种半真不假的误导会行之有效。
但她错了。
那些掩饰的逻辑、拟定的说辞、避重就轻的语法……温迪戈什么都看到了。
她的内心算是让先贤彻底相信了——无论如何改变,哪怕是种族,哪怕一开始就播散希望和团结的种子,“人性”……或者说因为智慧而孕育出的私心,一直会在文明的道路上永远存在。
如果概念能被看到,如果概念有着意识,想必此刻已经在嗤笑这位不够格的先贤太过狂妄,嘲讽他的伟岸一击就碎。
尊重?
在利益面前,连崇高本身都会是可以被随意拨弄的。
巧言令色,虚名假意——他们想掩盖的便以高尚镀金,他们想歪曲的便左右故而言它……在语言的层面,特别是在无数人盯着的时候,那些政客最擅长的就如这般,颠倒黑白和逻辑谬误是他们无不得利的工具,于是谋杀的人能进入庙堂受人敬仰,为众人抱薪的人也会被抹黑成罪该万死的小人。
就好像……
原本干净的地方,蒙上了一层永远扫不干净的污垢,即便地板不再是原本的地板,它仍然攀附回到你的面前。
而这,就好似让本不该再蒙尘的大地,重新被往昔的尘埃所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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