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时间,随着温迪戈的带头攻伐,除了边关的地方,八大家族的支配尽数被剔除。
至于剩下的,便是修养、练兵、固守。
不管他们追不追随先贤的意志,都得先守住土地和生产,否则连活下去的机会都得被重新夺去。
温迪戈也明白,这些事情治标不治本,而且内忧外患,大煌的问题终究不是他轻易能改变的,必须先取首恶,再将这些问题一个个拔除。
——毕竟,人之恶一旦没了束缚,会变成什么样,他最初的十八年可谓是最好的体现。
他清楚这一走之后,可能握有刀兵的人会为了享福而剥削那些手无寸铁的人,石太守那样的压迫者换着法子从这些人身上“复活”……
可总得有人去做,总得有人接替他一次次去做。
自漆黑的命运之中蹒跚、濒死,他尽管宣扬着那些希望和崇高,他也比其他人清楚,人性是多么的脆弱和邪恶,想要一次性战胜那些不义,代价是不断的,牺牲是不停的,但停手必然只有无法再翻身的下场,连反抗的机会都将会剥夺。
作为先贤,他做了这些,也只是重新给了一个机会罢了。
来日也许还会失望,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多了一丝可能性的曙光。
……
在事情大致完毕之后,温迪戈仅仅取走了府内的指南针和地图,将金钱和有用的东西分给了大众,而府院都以火焰焚之殆尽。
照着地图,温迪戈径直跋涉,直奔在大煌中央的钟洲。
遇到山川,他便攀登,遇见江河,他便横渡。
每日的行程连脚力最好的马匹都无法望及其背影,就好似一支飞箭,非要刺中八大家族不可。
月末,入秋。
鸿雍——当今大煌的朝都,城里欢声笑语,商铺里的货物琳琅满目,身着纱裙的少女同俊俏的少年相携而行,街边的花灯也似乎述说着美好。
然而,却被急促的马蹄声所打乱。
城门的信使在直通皇宫的大道上飞驰,加急传报。
“邪魔攻城!邪魔攻城!”
霎时间,行人逃散,店铺紧闭,顿时如作鸟兽散。
等消息传到宫内,引来的是疑惑与不解。
院内,两位老者正下着闲旗,几乎等于近身侍从的黑服麟卫快步赶来,递上书信,报告情况。
——城外,巡查的队伍截停了一头温迪戈,对方自称是先贤,数千年前在煌国时任蔺傅,不仅将巡查的攻击全部挡下,还直言“如果无人会面,他便亲自到来”,将巡查的队伍冻成冰雕送到了城门口。
其中一位鹿耳的老者神色凝重起来,原本只是想听闻一二便让下人自行解决,但听完后说辞顿时咽了回去,此刻捋着胡子,站起身来。
“自称先贤,曾是蔺傅……”
他似乎有些印象。
这段历史鲜有人知,就算是修史的人都不一定通读过,哪怕是大宗大族的家族藏书都不一定有记录。
曾经先贤在旧煌的历史,以及先贤的模样,这些早就被他们八大家族抹得一干二净,他们甚至还建立伪像,散布假的信仰,免得真的先贤信仰归来。
结果,一位温迪戈,自称先贤和蔺傅……
老者顿感不安。
他正想说可能要出大事了,却看见城门方向的天空竟出现暴风雪的景象。
而后,便是震彻四方的声音如雷霆轰鸣。
“家族恶党,背弃崇高者,何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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