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闭上眼哀叹道。
至始至终,他从未觉得自己有半分错误,而是将一切归咎给命运。
“想来我石家近百代,没想到要绝于这一脉,真是大祸临头!”
其他家也是如此,他们是话事人,是大家长,是牟利的“食肉者”,他们感慨是因为死亡将至,而那些过错,他们只认为是手段。
面临如今的来敌,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一个词——
侠。
哪怕不是先贤,终有一天,会有人不问利益、不求名禄仍选择利刃出鞘,将这些吸食百姓血液的恶人一个个斩首,还众群一个公道,让那些已逝的人们在魂灵的告慰下得以安息。
而这种人,就叫侠。
如今先贤到来,若没有侠能伸张正义,维护曾经结为众群的希望,那么先贤便是那位“侠”。
……
一位垂垂老矣的年迈者站在窗边,透过被冰霜覆盖的玻璃,看向那经过的身影。
他摸了摸怀里的佩牌,那块身份证物源于他的祖先,尽管轮到上几辈的时候,这个家族就已经在没落了,但曾经传下宝物以及那代代相传的不能外传的真相,令这位老人坚信着一个不可能的传说。
——先贤并没有死,而是在那座高山的宫殿中沉沉睡去,当大地陷入危难之际,他便会回归,教那四方列国的不义变作践踏于众群脚下的淤泥,令众群的方向回到正轨。
因此,他也知道一个对于其他人而言极为亵渎的真实:先贤是这片大地的第一位温迪戈,就是以那样“污秽”的身躯存在于世,然仍教化了先祖先民,给予名为希望的宝物。
当他目睹孤身一人的温迪戈裹挟着天灾向着皇宫践踏,他便明白,先贤回来了,而骑在百姓头上的八族牲畜的报应也终于要来了。
八大家族将九洲内的信仰、传说、故事、话本都已篡改,叫九洲的众生不知真相,可是终究有人知道那被掩盖的真实,也能将那传承自先民祖辈的故事典籍娓娓道来。
出自黄金之国所流传诸国的先贤录,既是故事,也是预言,更是总结了先贤旧日所留下的规训,可谓是民间经典,就算烧光了话本与藏书、封闭了传承者与后代的耳口,那也无法遏制希望的延续。
望着那道身影远去,老人喃喃道:“——我看见一个白色的大宝座,和坐在上面的那位。天地都从他面前逃避,再也看不见了。我又看见死了的人,无论大小,都站在宝座前,案卷展开了;并且另有一卷展开,就是众群的言语。死了的人都凭着这些案卷所记载的,照他们所行的受审判。”
这片大地的血泪,他们当要偿还,即使他们更多的只会得到远不能抵罪的死亡。
将要来到皇宫面前,车轮疾驰的动静自宫内传出。
接着,在宫门大开的后方,几架马车火急火燎地停在这里,在麟卫们的搀扶下,几位老人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
原本是宣旨的人,此刻强忍着下巴的打颤,站在大门中央,高声道:
“八大家族大家长已到!”
下一秒,他的眼前忽然被笼罩。
连移动的距离都没有变化,就好似放大了的画,他的面前是近在咫尺也无法看清特征的温迪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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