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过错,而是文明的失格。而他,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也许就自觉走上了这条圣人的道路,要么为了文明的光辉赴死,要么背负苦难前进到流尽所有的血。
所以先贤自己最清楚,自己要面对的庞然大物多么不可阻挡——死之欲望扎根在活物的基因本能里,编织出生命与生命之间最残酷的命运,而他对抗的不仅仅是自己出身的文明,还有整个冰冷的宇宙,与自然秩序本身作对抗。
……欲望是杀不死的。
正如邪魔族为了生理的需求而结群争夺,他作为先贤又怎么能做到奢求那些天生贪婪的人去安安静静压抑自身。
因此先贤只能一次又一次亲身去结束不公与迫害,牺牲一方去调平秩序,让自己做出违背本心的做法,只为了维系未来的希望。
这一过程里,他杀死的生命早已没了数字可以计量。
他也没什么可后悔的,问心有愧又如何,这条路在他选择踏上的那一刻,哪怕是在南墙上一头撞死,他也认了。
——因为这样就可能心安理得的告诉自己:文明毫无意义,大家都是装模作样演戏的畜生,唯独他真去做了人,被虚假的一切蒙骗了十八年,还为此挣扎了一万年不止,现在可以放心去死,然后对着全世界的往昔、当下、未来竖起中指。
在这之前,他痛苦,也自愿痛苦。
第二天,使团带着消息准备回到卢萨亚。
第二个月,温迪戈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将新生的权力交给这百废待兴但已有百臣辅佐的姬常,动身去往了卢萨亚。
越过边境,踏过草原,远处便是有着白雪的山脉。
临近入秋,但对于北方冻原而言,冬天只会来得更早。
既然这样,那么仍保留奴隶制的卢萨亚境内会是什么模样?
温迪戈已经隐约想到那暴虐的奴隶主将会如何剥削手底下的那些可怜人,奔跑的脚步快了起来。
……
卢萨亚南方的矿场,轮廓臃肿的劳工们挥动着矿镐,光是看起来就卯足了力气。
然而身后的监工仍挥舞着铜头皮带,发泄着自己的不耐烦。
“靠!靠!靠!……”
铜头皮带朝着矿奴往死里砸,但这并不是说催促这帮矿奴,而是纯粹是打着好玩。
恰好,其中一下打到了一位矿奴的帽子与厚衣服之间,命中了后颈最薄弱的部位。
“……!”
扑通。
连闷哼都没机会发出,被打中的人应声倒地。
他什么错也没有,可他偏偏沦落为矿奴……
监工还不解气,也不知道这个人哪来那么多要发泄的,他三步作两步过来,一脚把倒地的人踢翻。
“装什么死,起来!”
倒地的矿奴没有吭声,他一动不动,如果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越来越小。
然而监工哪里管这个,见这个矿奴不动,当即又抡起铜头皮带,一下接着一下,狠狠猛砸下去,抽打在那个可怜人的裆部,两三下便让对方的下半身隔着裤子见红。
十几下鞭打过后,监工手酸了,又踢了踢这个人,发现确实没动静了,立马喊矿场口的兄弟过来。
“阿尔!普利希!你们俩把这个死东西抬走!”
场子口那边没有回应。
“阿尔?普利希!”
忽然,没来由地,周围好像更冷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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