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盾的温迪戈等待着眼前之人的回答,而风不知何时开始变大了。
如同一场序幕,喧嚣的呼啸吹打在他们身上,刺激着体内那股冲动顺着答案的方向开始膨胀,抉择的结果呼之欲出,他们其实都明白答案——
“事已至此,谁还有回头路?”维赫黎多特颔首,一副决不妥协的态度。
反问,但结果明了。
毕竟很多时候,再聪明的人也不会背叛自己的阶级,所说所做总是不会跳出原本的身份。
——他是将军,是食肉的既得利益者,是站在了权力顶点的人。
想要这样的人悔悟,想让他们放下自己手里的利益,倒不如施舍那些流民和奴隶,他们至少真的会反过来背叛原本的阶级。
一盘散沙自然是能随意塑造,底层的众人到底也是随波逐流的浮萍,但是在这之上稳固坚硬的权力体系,除了暴力,没有更好的能够迅速瓦解的办法,那是已经几乎不变的顽固。
因此,只有把散沙上面的石头打碎,才能得到新的秩序建成。
殛碎顽石的,便是那众群的先导,代行众群意志万年的存在。
砰——
沉重的巨盾与地面接触,几乎能用吨数来计量的防具彰显着先贤的那份力量。
哪怕是最纯粹的原始的蛮力,也早已彰显了邪魔与霍米涅诺威之间的生理上的差异。
岂止是凡人的刀兵不可撼动这份伟岸,即使炮火如雨也依旧同样孱弱。
那行走于大地的身姿之下,曾是无数生命所恐惧的残酷与污秽,就算他以文明的礼法相待,也不会改变他以邪魔的身份活了万年之久的事实。
“那么,回头——整备你的军势,我将会踏平尔等的狂妄与自负。”
先贤并非选择将眼前的将领先行杀死,一如既往地遣回将要为敌的来者,正如一次次宽解的慈悲,尽头必然是如雷的盛怒,须以直面的暴力去告诫那些虚妄之徒何为必须坚持的道路。
众人目睹自家的将军一步步走回贝洛伯格的城门口,回到那宛如堤坝似的高耸城门下。
温迪戈没有离开,他们隐约察觉即将要到来的恐怕将会是此生最为严峻的发展——
维赫黎多特发话了:
“整队,列阵,准备迎战!”
只有一瞬间的停滞,这些战士立刻反应了过来,但依旧选择听从命令。
他们能当上王都军,再傻也知道大家都被裹挟着来到了一条绝无可能变向的道路。
谈判破裂,那么唯独战斗才能博取生机——他们知道胜算渺茫,但他们绝不会白白等死。
随着那些脚步、摩擦、上膛的声音喧哗完毕,维赫黎多特大概也知晓了刚才一直席卷此地的风到底从何而来。
——邪魔术式,甚至远比那还要古老、强大。
部队整备完毕之后,先贤也完全动了起来。
眼前的温迪戈重新拿起巨盾,与此同时,风力骤然激增,使得城外的光景越发的昏暗、朦胧,似乎是将这里化作了对温迪戈有利的战场。
“我将践踏你们的霸权——”
那座“山岳”,开始向着贝洛伯格发起一人的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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