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只会越来越多,崇高与卑劣推动着你们做出决定,交错的命运使得冲突绝不断绝,尖锐永不被磨平。”
“在此之上,渴求奢靡的享乐者为了利益攫取弱者的血泪,威胁弱者服从。暴力辱没了尊严,也辱没了文明,维护自己的存在除了更强的暴力别无选择……正因为是这样,撒尔诺阿总有一天要建起,也许在那些光辉无法投下光辉的角落里,邪魔族的矛盾早就无从调和,这种情况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积淀下来的。”
“如此,谁也不必自责。这片大地的人们是无罪的,一切的罪疚在我罢了。如今的局面,其实本就会到来,我自作出选择建立文明那一刻起,早已做好准备。大地诸国也好,撒尔诺阿也好,当欲望和压抑膨胀到一定限度,总有人会去为了自己的舒服让别人受苦,冒险去打破维持许久的平等与和谐。”
“黄金的梦想终究会被摧毁。毕竟,人怎么可能会永远战胜苦难……人的本身就是苦难的源头。文明,于你们其实很简单,只是我所希望的,能够摆脱死仇怨恨的恶意而哺育的新生命,仅此而已……”
亚拉默默听着,他明白的,其实都明白的——
先贤所述的并不是“什么是对的”,而是“现在是怎么样的”。
他剖出问题,陈述当下,将对与错留给大地的子民去回答,即便他始终有着自己认定的善恶价值,却从不直言何为正确。
他只是“希望那样的存在应当更好”。
黄金的时代的确很美好,加上那带来丰饶的埃土,饥饿几乎同恶灵一道被驱逐到远方,当时的人们平等且满足。
肥沃的土壤、加工的催化剂……近乎万能的埃土无所不在,应使得人们本不该那么贪得无厌才对。
可是总有些人等不起时间的缓慢,也见不得人人幸福,于是选择把压迫和残酷重新带回,教那些拥抱希望的人们再次受尽苦难,好让这些卑鄙的畜生有所开怀和乐趣。
那些人臣服于原始,而代价却要其他人背负。
邪魔族的大多数便是那吃得多、干得多的底层,与那些同样的属于平民的众群子裔一样,都是平凡的大多数。
有些卑劣之辈,如同“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刻薄的人,出于本能的反感和利益的考量,加上自己的位置更高,便开始了剥削。
而这种剥削,不会只盯着邪魔族。
但盲目和现状总会让反抗殴打到不应打去的方向。
邪魔族大多只看到那些异族的自诩众群后代的人们高高在上克扣他们的必要资源,所以对众群怀恨。
无辜的众群子裔只看到邪魔族凶暴地烧杀抢掠,于是出于普遍观念的想法与之对抗。
于是底层和底层互害,真正的祸害反而只损失了微不足道的部分,便能继续稳坐高台,然后一点点将那文明的巨人吃得只剩下一层皮。
亚拉沉默了很久,也许是这样“根本没必要”的发展让他无法接受。
“难道就这样放任当下延续这一切错误吗”——他想要这样发出声音,可是话语就好似堵在了喉咙,总是没有说出的勇气。
因为这一切的问题没有完美的解法。
——除了一次次徒劳的改正以外,唯一能一劳永逸的办法,也许只有把这片大地的生命杀得十不存一才有可能解决。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