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婆外公都没了以后,大舅黄家的伯伯给他在村里找了个放牛的活儿,他就又回黄家去了。那时候他自身都难保,也顾不得跟几个寄人篱下的弟妹来往。后来兄妹四个也都成家了也才开始又走动起来。虽说后来这个舅舅对自己兄妹几个也挺疼爱,不过这个舅舅一家也是靠种地过日子,估计日子也不咋宽裕。
平儿还没等走到家呢,就在那地里碰着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表弟黄和在那儿翻地呢。“黄和!黄和!”平儿扯着嗓子喊。黄和一抬眼瞅见平儿来了,乐得扔下锄头,撒丫子就一路小跑过来。等黄和跑到跟前,平儿开口道:“老弟,哥来找你,是想让你跟哥去干活。”黄和一听,眼睛瞪得溜圆,忙问:“干啥活呀?”平儿说:“哥跟人合伙整了个瓦窑厂,现在正缺人手呢,你跟哥去不?”黄和乐得直拍大腿,大声说:“哎呀妈呀,那我可太乐意去了,我老早就想出去闯闯了。”平儿说:“咱这也是刚起头干,工钱一天只能给你两块。”黄和一摆手,豪气地说:“二哥,你可别唠那钱不钱的嗑,能跟着你出去闯闯,我就老高兴了。”说完,黄和又道:“二哥,你在这儿等我会儿啊,我去拿锄头,咱这就一起回家。”说完,黄和转身就往放锄头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平儿试探着问道:“这一两年家里过得还好吧?”黄和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好啥好啊!我爹那老是咳嗽的毛病一直也没好利索,成天得吃药。家里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饿是饿不死,但也富不起来。再说那猪圈和灶房,一下雨就哗哗漏雨,我娘老念叨着,等有钱了就把上面的茅草换成瓦片。”平儿听了,寻思片刻后说:“这也好说,以后咱这瓦窑厂要是办起来了,给你们拉一拖拉机瓦片也就够了。”黄和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那可好!那可太好了!”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唠着嗑,不知不觉就到家了。平儿听了表弟这一大家子的情况,心里也犯起了嘀咕,原本想说借钱的事儿,这下也不好再开口了。他默默地跟着黄和走进院子,心里盘算着自己该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舅舅个子还算比较高大呢,可一咳嗽起来那就没个完,根本不歇气儿。舅娘呢,中等个儿,那可是个老能干的妇女了。不过托大家里四个闺女再加上黄和这么一个儿子,也是累得不行,变得老沧桑了。
在大舅舅家吃了简单的午饭,黄和那动作老快了,麻溜地简单收拾完包袱,就和平儿一块儿准备出门。平儿扯着嗓子喊:“舅舅、舅娘,我和黄和再去三舅家瞅瞅,问问那两个表弟要不要一起去瓦窑厂干活。你们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舅舅摆了摆手,说:“好好好,你们路上小心着点儿,到了那边可得好好干哈。”舅娘也跟着叮嘱:“对呀,你们可加小心,别出啥岔子。”平儿和黄和点点头,应道:“知道了,舅舅 舅娘,你们就放心吧。”说完,两人就大步流星地朝着三舅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黄和那嘴就没闲着,一个劲儿地跟平儿唠嗑:“二哥,你说那兰二娃和三儿会跟我们去不?”平儿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说:“咱去了好好说说,这瓦窑厂刚起步,正缺人手呢。大表哥还是搁那儿倒卖鸡蛋呢吧?”黄和点点头,说:“是呢,听说生意还挺不错。不过这个大哥也是怪不容易,每天都得十里八乡地跑着到处收鸡蛋,晚上回来还得清洗装好,第二天天没亮就得出门到集上卖鸡蛋。你说他也应该挣下些钱了吧,可早上赶集都是走着去,从来都舍不得坐一次车。挣下的钱都给三爷攒着呢,说是给他娶媳妇。大哥年龄也不小了,就是个子太矮小了点儿,确实不好找对象。”“也是啊,表哥比我还大好几岁呢,可不着急嘛。哎,你说一个臭小子,咱咋啥事都知道呢?”“二哥,你们离得远了,很少来。我们可是隔三差五就串门,再说我娘和三娘赶集碰到了不就爱唠这些嘛,回来我娘又给我爹说,我这不就听了一耳朵啦。”“你这小子,操着老多心。你啥时候娶媳妇啊?”“二哥,我还小呐,再咋说也得你先娶媳妇啊。”两人一边嬉闹着,一边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三舅家。
这时候啊,三舅家这一大家子人刚刚吃完午饭,正搁家里歇着呢。一瞅见平儿和黄和来了,那可老高兴了。三舅娘是个矮小个子,不过动作倒是麻利得很,忙不迭地问:“平儿,黄和,吃饭没呢?”“吃了,吃了,刚在大舅家吃完。”“哎呀,中午蒸的大白面包子,我再去给你们热几个。人家都说走过阳沟得吃三碗呢!哈哈。”说完,三舅娘麻溜地转身就去厨房了。
三舅舅呢,急火火地问平儿:“你娘咋样啊?”“好着呢,一家人都好着呐。我哥这九月底就当爹了,我娘又添了个孙女。年底还新修了两间房子。”三舅舅听了,欣慰的笑道:“哎呀,好好好。本来冬月你娘过生日,俺们该去瞅瞅她。这不,俺们也是冬月要修下面那三间石头房子,就没去成。心里老惦记她了。她也太不容易了,拉扯你们一大家子。就说修你们俩兄弟这房子,那也是让她操老心了。”“三舅舅,我这马上跟人合伙开个瓦窑厂。只要这厂一办起来,挣着钱了,那日子慢慢就好起来了。”“哎呀,这办厂可得稳当点儿。”“嗯嗯,舅舅,我们都考察好了。这不就是来问问二表弟和三表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瓦窑厂干不?”“成啊,二表哥。”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的两个表弟,可算是找着机会开口了,急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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