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啥?你说真的?”
卖白灰的老板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了丁子。
“我说,这车你要是喜欢,就骑走吧!不过我不是卖,也不算是借,你骑回去玩,什么时候玩够了,再给我送回来就行!”
丁子微笑着,单手拍了拍摩托车的车座,对他说。
“丁子,你傻逼了?这车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平时你都不舍得让我碰一下……”
刘二虎以为丁子的脑子坏掉了,拍着丁子的后背说道。
而那卖白灰的老板也是一样,扭着头一会儿看看车子,一会儿又看看丁子。
“大哥,你喜欢就骑走吧。不为别的,就为我丁千,想交大哥你这个朋友。刚才那么多人催着我们要债,是你答应了把我欠他们的钱,都转到你头上,帮我们解围。就凭这份情义,我丁子就认你做朋友。既然朋友喜欢,我丁子也绝不抠门,这摩托车随你拿去玩。”
“可是哥们儿,咱俩也不熟…而且我看得出来,你也确实稀罕这车……”
“大哥,你看我这胳膊,估计没个三个月、小半年的能好就不错了。这车要是没人骑,放上三五个月不遛遛,机器都得上锈。放着让它上锈,还不如让大哥你,替我经管它了……”
丁子说的情深意切,语气里丝毫没有做作的成分。
“哈哈,行!兄弟,你这朋友我也交了!你放心,你的车搁在我手里,我一定精心爱护。等你胳膊好利索了,我一准儿给你送回来,毕竟君子不夺人所爱嘛!兄弟,我姓于,叫于大川。县东建材市场的六号床子就是我的。打今天起,你们以后缺什么建筑材料,你们就来找我。有钱给,没钱你们就欠着。什么时候宽裕了,咱再一起算!”
于大川笑着说完这些话,几步走到丁子跟前,又接着说道:
“其实今天,老哥我也应该和你们说声对不起。刚才走进了工地,当我看到你们哥几个睡在水泥地上,锅里炖的都是白菜帮子土豆片,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遇到了难处。可是兄弟,哥哥我也是没办法,现在建材市场里的人,都说你们哥几个就是一帮骗子。赊完了料干完了活,你们准保得一拍屁股走人。还有说,你们是瘦驴拉硬屎,包了这文化宫就没钱整装修。拿了我们的料,一准儿也是肉包子打狗……”
“去他妈的!谁他妈造我们兄弟几个的谣?于哥,你告诉我,我你妈个逼的,老子现在就领人拆了他摊子去!”
刘二虎不等于大川说完,就气得七窍生烟,眼珠子都瞪得通红的充血。捏着涨起了青筋的拳头,这莽夫说什么就要去找人家算账。
丁子让老王拦住了二虎,扭头笑着对于大川说:
“于哥,有你这话,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麻烦哥哥你回去,在市场里帮我宣传宣传,就说这文化宫大舞厅做事,从来都是童叟无欺,说到做到。另外于哥,将来等我们舞厅装潢完了开了业,你一定要带着你的朋友们给老弟多多捧场,给我们哥几个的买卖添把柴火旺一旺!”
“放心兄弟,没说的!”
于大川高高兴兴和丁子几个人道别后,拧着油门,骑着摩托消失在了夜色里……
目送了于大川离开,丁子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扶着肿胀的右胳膊,他两眼一花,一头栽进了砖头堆里。
“丁子!”
“丁子!”
“曲小姐,丁子晕过去了!”
………
两天以后,孙建伍扛着两箱苹果梨兴冲冲地赶回到了文化宫。
可一进门,他就看见前厅里左一堆、右一块的,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种各样的建筑材料。
这堆材料里有水泥,有白灰,有钢筋,有木方。就连那成片的大白釉瓷砖,都在灯光下折射出好看的七彩光晕。
再往里面走,就看见与舞厅和剧场打通的大厅里出现了许多正在忙碌的工人。
这些人有砌墙的,有抹灰的,有挑着电线安灯的。还有踩着脚手架,举着锤子朝着天棚钉钉子的。
摸了摸后脑勺,孙建伍看着热热闹闹的工地现场,就是一脑袋懵逼的状态。
“哎…哎…哎我…我说你那…那木…木…木方再…再…再往左…左…左左……”
听着说话的口吻像是小磕巴。
孙建伍走近点一看,就见小磕巴单手掐腰,高举着一只手正趾高气昂地,指挥着脚手架上的一名木工师傅打吊棚。
那名木工师傅手举着木头方子,边向左移动,边问道:
“老板,还往左吗?”
“左…左…左左…一点儿!”
工人师傅在小磕巴的指挥下,刚向左走了没两步,没想到一脚踏空,直接从三米多高的架子上掉了下来。
好在脚手架的下面,堆着一大滩一米多高的河沙。
饶是这样,这一跤也摔的这名工人师傅鼻青脸肿,头上撞出个大青包。
这名工人从沙子堆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几步跑到小磕巴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脖领子大骂:
“左,左,我左你大爷!”
小磕巴也是一脸委屈,伸出了一根手指和他解释道:
“我…我…我的意…意思…是左…左一点!谁…让…让你…一直…一直左…左个没…没完!”
看着他们俩吵架,孙建伍也是差点没笑出屁来。
他心说,这木工师傅也是傻子一个。要不怎么能让一个磕巴去指挥自己方向,你说他不掉下来,谁掉下来。
笑够了以后,孙建伍几步走到了小磕巴跟前,一拍他的肩膀说道:
“行了磕巴,你快点和人家道歉吧。人家从架子掉下来,确实是你指挥的毛病。”
小磕巴刚想急眼,可扭过头一看,拍自己肩膀的是孙建伍,赶紧推开了工人,呵呵地傻笑道:
“伍…伍爷…你…你回…回来…回来了!”
孙建伍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磕巴,丁子、二虎他们呢?”
听见孙建伍问到了丁子,小磕巴挠了挠头,犹豫了半天才说道:
“丁…丁…丁哥…住…住院了…肩…肩膀…骨折…骨折了”。
“什么?肩膀骨折了?怎么搞的?在哪个医院呢?”
孙建伍一听小磕巴说丁子肩膀骨折了,顿时急的跳了脚。
等小磕巴涨红了脸,吭哧瘪肚地说了丁子住在县医院。他赶紧扔下了苹果梨,一阵风般地飞快向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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