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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其中有什么隐情,她并不好奇。
可当她瞥向那姑娘惨白的小脸时,莫名的熟悉感让她问了身旁的成宜,“这是哪个王大人的千金?”
王姓是大姓,京城姓王的大人有好几个。
成宜显然是认识的,她唏嘘了声,道:“这是王御史家的嫡长孙女。”
王御史的古板可是出了名的。
在如此开放的风气下,他推崇前朝规矩,迂腐至极。
若是旁人家,姑娘落了水,定然是好一番心惊后怕,关怀呵护。
王家的话……
以王御史挂在嘴边的‘女子名节’,怕是将孙女送去庙里做姑子,以正自家门楣的事,大概都做得出来。
而姜翎月听见她的话,愣了一瞬。
王婉。
记忆深处的画面一闪而过。
她看向那边已经换下湿衣的姑娘。
华阳正在询问究竟怎么回事。
闻言,面容惨白的王婉似才回过神,直直看向人群中,哽声质问,“姚娘,你何故推我!”
话落,像一滴水掉进油锅里,激起轩然大波。
“你胡说什么,”
那位被指控的姚娘面色大变,“自己喜欢瞧热闹非要往前面凑,失足落水还要胡乱攀咬人,你说我推你,我推你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就是,”旁边有同那姚娘交好的贵女附和道,“凡事总得有动机,婉娘你是被水泡糊涂了不成,姚娘推你落水能有什么好?”
姜翎月正有些不解,旁边的成宜已经十分贴心的解释起来。
“王家姑娘前两月才定下婚事,未婚夫正是姚家大郎君,婚期定在明年开春,论血脉亲疏,王姑娘是姚姑娘正经的嫡亲长嫂。”
“姚姑娘自己也定下了昌平伯府的婚事,不日就要出嫁,就算跟未来嫂子不对付,也断不可能去害她…”
成宜轻啧了声,发表了自己的立场,“这王姑娘大概受了惊吓,自个儿吓自个儿呢。”
一旁的众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这俩是姑嫂关系。
既不是话本子里的嫡庶之争。
也不存在为了一个男人互扯头花,毒计频出。
姚娘就算不喜欢这个嫂子,但害她落水丢的不止是王家的脸,姚家作为王婉的未来夫家,能有什么好。
总不能,指望着一次落水就退婚吧?
若是前朝还不好说,可本朝对姑娘家可没有如此严苛。
况且两家门当户对,真退了这门亲,无论是何缘由,也得生龃龉。
朝堂上,无故多出一个敌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论情论理,姚娘都没有任何动机去害自己未来嫂子。
王婉落水太久,本就是强撑,见没有人信自己,她面色愈发白了,竟隐隐泛着死气。
这时,姜翎月走了过去,在榻边坐了下来,对着她轻声道:“气急伤身,你先把身体养好,至于落水的事究竟是否人为,以后再行查探。”
众人在菊园给姜翎月行礼时,王婉已经去了凌波湖那边,所以她并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闻言,她苦笑摇头:“哪里还有以后,以我王家家训,我此番已算失节。”
而她的祖父,一贯秉承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圣人’之言作为治家之本。
若知道她在这么多外男面前,衣衫尽湿……
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知道她是为人所害,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要连累她的母亲。
王婉心底升起绝望之意,眼中落下热泪,彻底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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