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连城揽了揽衣襟,坐正身体。
白禾继续道:“我听说的事情就是这样,那苏拾酒没少受你刁难,据说那几年你的名声就是善妒。
这几年据我观察,您确实有些小心眼。”
连城轻轻笑了笑:“白禾,你既然醒了,就滚出我的地盘。
就算我这里是个医院,也没有你的床位。”
连城说话声音稍大,昏沉中的桃小玖好似被惊扰,发出不安的哼哼唧唧声音。
连城作势朝着桃小玖方向扬了扬拳头,倒也安静了下来。
转头,便看窗外阳光明媚,阳光映在新雪上,有些风情。
连城率先起身:“白禾,走,院里喝茶。”
院子之中,空气清寒,阳光却温暖。
连城拿起茶杯,忽然问白禾道:“你喜欢桃小玖?”
白禾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做声。
连城讥诮的笑了笑:“我都是活了千年的桃花妖了,什么情情爱爱没有见过,都大同小异的。”
白禾垂着眼睫看着手中杯子,忽然不咸不淡问了句:
“连城,你既然已经活了千年,那是不是觉得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什么大不了。
会渐渐随着时间消弭,等着许多年后再回首。
只是发现那是一段令人愉悦的记忆,哪怕没有在一起也没什么。”
连城有些诧异的看向白禾,他本来是打算劝白禾放弃的,但乍一听白禾自己劝自己放弃,自己安慰自己。
连城心里又不是个滋味,好像他是个坏人一般,是以连城改口:
“啊,那不对。
你看那些青春偶像剧,不都是从喜欢到白首。
你年轻你都不轰轰烈烈一次,你老了你和人家跳广场舞,你都抢不到好位置。”
白禾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人类,又坐在司主的位置,周边虎视眈眈,谁晓得我活不活得到跳广场舞的时候。”
连城咂摸点头:“倒也是。”
白禾有些落寞:“再者说,他要回青要山的,山上有他记挂着的人。
山上那么好,可能他回去就不下来了。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那倒不如不要开始。”
连城继续附和:“倒也是,他总嚷嚷要回去。”
很快,连城又自我否决:“他一定会下来的,在山上他连钱都花不出去。作为树我最了解树了。”
……
忽然间,连城与白禾双双看向桃小玖沉睡的房间。
白禾:“桃小玖醒了。”
连城:“刚刚听谦吾说,好像苏淮有过来探望。”
白禾起身。
连城看着白禾的背影,嘲讽的摇了摇头,就白禾这样还想斩断情丝,痴心妄想。
……
屋内,窗子大敞,一枝桃花于雪地中钻窗而入,成为卧室最明媚的点缀。
桃小玖穿着单薄的睡衣,抱着枕头,披头散发的看着对面苏淮。
苏淮看着桃小玖随身佩戴的玉佩,脸上浮现倦色与担忧。
桃小玖年纪不大,爱笑爱玩,好奇世界上的万事万物。
像是一个生命最初始的阶段,洁白、美好,不必承担许多生命的重量,他是轻盈的、愉悦的。
苏淮看着桃小玖,心里却在想苏拾酒将桃小玖养成这般大,养成这样乐天阳光的模样,应该希望他快乐的过一生吧。
可是,有些话苏淮还是想与桃小玖说:
“桃小玖,玉佩你戴多久了。”
桃小玖躺在床上,他想了想:“春天下山时师父给我的,还不到一年。”
苏淮:“你把玉佩对着阳光……”
桃小玖依言,玉佩在阳光下透着细腻的光泽,一片温润间桃小玖却见隐约有一条细细血丝在玉的正中漂浮。
不解的看向苏淮,桃小玖等待苏淮的下文。
苏淮:“你这玉佩是苏家家主的象征,与家主血脉相连。
当玉佩出现血的印记时,说明家主正处于生死边缘。
但血色散尽,那就是油尽灯枯之时……”
一番话说出,苏淮以为桃小玖会失态的大哭,会跌跌撞撞往外跑,跑回青要山……年轻人应当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可是,事实是桃小玖要比苏淮想象的安静,他依旧是年轻稚嫩的模样,可眼底却装着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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