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不同……那个人不同……”
轻骨再一次的说道,好像她的语气,她的心思,都着重放在了旅者这个人的身上,使得白言不禁问道。
“他……不同……是,他的确是不同的……他所做的事我以为都听说了,被奉为了什么英雄,亦或者是信仰之类的……但,我有些……对此无感,甚至……更有点怕他……”
“为什么?”
轻骨很是疑惑,听到白言所说的内容,疑惑更甚。
“因为,我自打小就对那样的人,感到挺害怕的……曾经,我爸爸就是被那样的人给害死的……我爸爸是奴工,以前我小的时候,他就专门给各种人打工挣钱,只不过,因为处处加班,甚至有时候工作量也很大,我爸就问能不能休息一天,明天就回来接着干……结果……”
白言说着说着,便开始说起了自己以往的事情来,语气有些沉闷,但最后,也说到了过往伤心之处。
而这一说,倒是让轻骨一惊,嘴型微张,想说什么,但听着白言的言语,又无法吐露。
“结果……?”
“他们……他们答应我爸休息一天,可结果……我爸休息回来之后,便发现已经有人顶替了他的岗位了……我爸气不过来,跟老板去理论,结果那老板说我爸自己擅自离岗的,这算什么理啊!明明我爸都跟他们说了休息一天的,他们还得答应了,可过了一天就这样了……”
“他们让人休息一天会死啊!?”
白言说到最后,声音也越发的激动了起来。
而莫名的一股无助感,也涌上心头。
同时,轻骨听着白言的过往,也有一种无助感充满了全身。
那种见到和自己同样悲剧,充满苦痛的人,自己想要帮助她,可却发现,自己也同样是无助的,什么都做不到……
“我爸也气不过,说他们不讲信用,可他们就说我爸就是个下等的东西,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能顶替他……”
白言的语气开始有些哽咽了起来……
“他们侮辱我爸,甚至还骂他,我爸给我挣钱上学,不容易……每天打工到晚上,很晚才回来……甚至,有时候根本就不回来……每次回来身上都是脏的,我想见他他都躲着我……我……”
说着说着,情绪便忍不住爆发了起来。
轻骨反应也很快,她站起身来,来到白言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想传递一丝温暖,想要以此来安慰她些许的情绪。
可这仅仅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白言越发越是激动,眼泪也从眼角流露了出来,眼睛里也充满了泪花。
“我爸……他说不干了……没理由这么欺负人的,所以他不干了,就要求那些人把工资给结了,结果他们说我爸只干了一个多月,不足三月的试用期,于是不给工资……可当初他们明明说……说试用期就一个月的……我爸一要钱就变三个月了……他们这样骗我爸……就是不给钱!我爸就和他们闹气来了……轻骨姐……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能这样不讲理啊……”
白言的情绪彻底变的崩溃了起来,曾经的过往是她心中的阴影,而这阴影的源泉就是这一段真实的故事。
“白言,想抱就抱吧……”
轻骨如此说道,同时,她也忍着泪,想起了某些事物,听着白言那悲惨的过往,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曾经。
直至白言从椅子上一把拥入在轻骨的怀中,忍不住如此呐喊着。
“轻骨姐……他们凭什么啊?!不给我爸爸工钱……”
“他们不仅不给,还叫着让我爸爸滚,还说不滚就把我爸给打废,让他滚出去……我爸,那时候不出去,并且骂了他们几句吸血鬼,不是人,然后就被打折了腿,扔了出去……”
“当时我还在学校呢……下学了,我还在家里想等着爸爸回来呢……结果什么也没有等到,我妈妈在家里接到了我爸爸的电话……急着就走出门了,那……我…我……”
白言的嘴开始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出现结巴的现象。
而轻骨 也只能感受到胸口处那眼泪的温热与湿润。
她说不了什么,她也做不了什么,她也有着相同的遭遇,但她无能为力……
“我妈出去后……就我一个人在家,他们一天都没有回来,明天,我妈回来告诉我,待会见到什么千万别哭……我答应她不会,但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要见的,是我爸爸在病床上的样子……”
“当时不仅是被打断了双腿,就连其他地方也被打了,不仅要截肢!还要做好治好了会变成植物人的准备……且这医疗费用也贵的不行,光截肢就要几万块……我家里哪能掏得起那么多钱啊!!”
一个家庭,一个穷苦家庭,一百块都要斟酌一点去花,更不用说那一千,一万了……
可这一下来,就要掏几万元,去进行截肢,况且人还活着,若要治的话,每天所需的医疗费用,都不下几万余元……
不说这些,即便治好了,还要做好未来可能是植物人的心理准备,可即便不是植物人,失去了两条腿后,他又还能去做什么呢?
“我爸爸……他跟我们说,直接放弃治疗,不想拖累我和妈妈,我妈在那里也是哭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筹一点钱,但没有人借她,眼看着我爸死在那里了……我…呃…我……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太过于激动,而咳嗽了起来,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嘴里粘稠着,鼻子里也堵塞的不行,眼睛都像是要哭瞎一样,悲痛欲绝。
再加上情绪的不稳,身体也开始产生了些排斥反应。
“我爸死了……我妈也不想活了……这家没法子过了……我妈妈她……我妈妈她把房子卖了,抵押了之前医院那几天治疗我爸的费用……带着剩下的钱,来到了这里……结果……刚来没多久,我妈就因为心理上的疾病……也离开了我……”
“我那时候才十几岁,我的人生还没开始呢,我还没成年呢……我爸妈就……凭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凭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白言哭泣着,依偎在轻骨的怀中,轻骨抱着她,同时也有些哽咽的说道。
“原来那时,我们刚收留你的时候,你压根不跟我们说话,也不跟我们交流,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不……我不敢跟任何人说话,我怕我说错话后,我会跟我爸一样,也被那些人腿给打断……我怕的就是这些……我不敢说……”
白言说到最后,语色几乎都变的害怕,乃至恐惧了起来,犹如一个断了线且破碎的木偶,内心里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人生已经面临着毁灭。
“他们说那是一场意外……他们什么事都没有……他们还我爸妈的命来……呜呜呜……”
他们什么事也没有,就好像死了一个人,两个人……
对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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