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指给越王,景隆帝说完又看向已清醒的太子,让他择取一人。
太子拖着病体朝君父拱手一礼,温润的嗓音中气不足,“谢父皇,儿臣无意,算了吧。”
德妃见状忙开口圆场,“皇上莫怪罪,您知道的,恒儿最是仁善,他久病缠身不愿耽误他人。”
景隆帝眉眼沉郁,“罪奴而已,有何耽误。”
德妃灿灿一笑,直道皇上说得在理,又朝儿子递去个眼神,示意他莫再反对。
知道父皇心意已定,想到那个维护亲人的倔强小姑娘,凌恒点名要了南缃。
景隆帝嗯了声,又将最后一名赵氏女,南缃的堂姐扶盈指给三皇子明王。
姐妹几人被仇家瓜分殆尽,旨意下达后各自被带了走,离开大殿前南缃看到一名婢女从嫡公主席位上取走了那块帕子。
偏殿内,景隆帝和德妃还在陪着儿子,南缃随太子侍从候在殿外。
“恒儿要好好的,万不能再吓母妃。”
心疼地抚着儿子面颊,曾经的意气风发少年,光风霁月傲视天地,而今被病痛折磨的形容憔悴,一口气像随时会消散。
德妃心痛如绞,她转看向皇帝,又一次将心中所思说出口。
“皇上,恒儿情况臣妾实在不放心,以臣妾之见还是早日把婚事办了冲冲喜的好,兴许还能有转还。”
早年间皇帝便给太子定下婚约,不想后来太子受伤身子孱弱,以至婚事拖至现在。
景隆帝沉思几许,还未开口凌恒便虚弱道:“孩儿命不久矣,怎能再耽误他人,算了吧。”
听不得这话,德妃眼眶泛红,捂着唇极力控制着哭出声。
景隆帝素来凌厉的眉眼也柔软下来,看着虚弱的爱子,这一身病痛本该是自己受的,景隆帝疼惜愧疚。
三年前皇家狩猎场上,天子意外遇刺,随在身边的太子挺身而出为皇帝挡下一箭,箭伤原本不致命,可要命的是箭头有毒。
此毒世间罕见,太医院拼尽全力救回太子性命,但体内残留之毒无法根除,受余毒折磨太子身子虚弱不堪,长期靠汤药吊着。
太医推断活不过二十岁,眼下太子已十九,正如太医判断,身子愈发消弱,十日有五日起不了身,一条命已去了大半。
“南海医仙可有消息?”
景隆帝冷声质问,内侍忙叩首禀报:“回圣上,派去的官员已回报,确定南海医仙四年前已仙逝,消息属实。”
说完深深埋下头,不敢看天子怒容。
德妃忍不住哭出声,景隆帝一拳重重砸在桌上,殿内宫人吓得跪倒一片。
楚国南海有位名医,唤作余之远,不同世间医者,此人医道诡奇,妙手高明能使枯骨生肉,人称南海医仙。
太医院束手无策之际便举荐此人,景隆帝下令寻访,可这位医仙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几番打探无果,最终得来早已去世消息。
但也有传言兴许高人只是隐居,抱着一丝希望,几年来景隆帝不放弃追寻。
这么久过去了,没有一点消息,景隆帝再不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传闻这位医仙有个徒弟,继承其医道。”
内侍偷眼瞄着君王,小心翼翼开口,“但此徒姓甚名谁,身在何处一概不知,也无人见过,大抵只是江湖传言。”
外殿的南缃闻言神情淡然,默默垂下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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