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她跌落瀑布,他一直没有停止派人寻找,甚至有时还会亲自出马,直到前些日子受了重伤……
既然已经铁了心要为叶清臣殉情,为什么还要回来?
既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又为什么那么快与别的男人,生了一个野种?
他早该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寡嫌鲜耻,从来没有一句真话。
自杀明志?
不过又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阴谋罢了!
奚娆后脖颈凉飕飕,愕然回头,却发现祁狅仍然站在原地,并未靠近自己。
神色顿时就有些尴尬。
“太子莫要说笑,我和昶儿早已相依为命惯了,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
“更何况豢养面首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请太子休要再提。”
“哦——姑姑当真是这么想的?”
祁狅身形一动,再次闪现至她的身后,鼻翼中的炽热气息瞬间喷薄,全洒在了奚娆的耳廓上。
奚娆的耳尖立时充血,一片殷红。
他就知道,这女人不管过多久,还是这么骚!
根本离不开男人。
却还故意装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立什么贞洁牌坊。
祁狅的目光阴恻恻的,远远凝视着她,却一直把面庞藏在阴影里,不肯显露分毫。
假冒护国公主,乃是死罪。
等他搜集好证据,便把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关进密室,锁起来,让她再也不能背叛自己!
奚娆莫名打了个冷颤。
再一次回眸,朝祁狅那边看了看。
心中盈满了酸楚。
明知道祁狅早就性情大变,她却还总是忍不住觉得,自己仍在他心里占有拥有一席之地。
一定是因为这几天路途太过劳累了。
脆弱的心房缺了一角。
奚娆镇定心神,拿起蒲扇坐在炉子面前,逼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药罐上。
“太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药味道太冲,太子若是沾染到衣裳上,怕是难以去除,不如还是早些回房陪眠夫人吧。”
祁狅自然不会在这里陪她。
那个不知来历野种,死便死了,他多看一眼都嫌多余!
“孤明日再来。”
祁狅头也不回地走了,却又在中途突然折返,悄然站在了厨房外。
奚娆回来的时间实在太巧了。
皇帝昨日刚刚病重,她今日就出现了,很难说会不会与贵妃背后的外戚有关。
毕竟护国公主的信物,绝非普通人可以得到。
如若奚娆当真受人指使,他自当顺藤摸瓜,斩草除根。
然而他观察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与她联络。
反倒是奚娆的一个举动,让祁狅忍不住心尖一颤。
奚娆卷起袖子,解开了小臂上缠绕的白布,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动作娴熟地割下一道口子。
把血滴入药罐之中。
分明疼得厉害,却咬牙死死忍住了,没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她与国师研制出来的方法,用至亲之血作为药引,配合上古奇方,可缓解昶儿的病症。
但若要根治,还得要替换全身血液。
过了会儿,奚娆拿出止血药封住了伤口,有些头晕目眩。
看到厨房灶上有两个馒头,顾不得又冷又硬,拿过来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甚为狼狈。
忽然哐的一声,南边的窗户被一阵风给吹开了。
奚娆狐疑地起身望去,却只看到窗外一片摇曳生姿的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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